听完各方派出的探兵回来的呈报,依旧未果。身心疲累,原本是想回自己的寝帐休息,可思绪杂乱间,便来到了胡璇的营帐前。
即来之则安之。雷延武长长的出了口气,掀开帘帐,果不其然看到正要入睡的胡璇有些气厌的望向自己的表情。
雷延武依旧走了过去,大大方方往胡璇睡觉的毡毯上一躺:“靠过来些。”伸出手,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胡璇侧过头,看看雷延武没动身,用平淡的声音说道:“如若你是莫查合,现在该做些什么”
雷延武被他问得一怔神,随即明白他想与自己继续什么样的话题,坐起了身子,仰头向天想了想:“藏好自己,又想暗中集结失散的兵马东山再起吧”
“而你四处搜寻他,为的是怕你挥军中原之日,腹背受敌不是么”胡璇根本不去看雷延武,双目茫然的望向军帐边,没什么表情继续说道:“若是定宁郡主有机会选择,你猜她是会选儿子还是兄弟”
雷延武忽然暴怒似地一把扯过胡璇的领子,将他拉近自己面前,恶狠狠地瞪着胡璇低吼:“你倒底怀的什么心思”
胡璇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平缓下来,直视着雷延武:“我哪里说错了你要成大业,就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雷延武越发凶狠的盯着胡璇淡然的表情,怒火中烧,却渐渐松了力道,最后人也茫然的瞪着眼,转过身坐正,不发一言。
“即然不能为你所用,那你就必然要铲除。由你妄想得到天下那一天起,这种事情你就应该有心理准备”胡璇和雷延武并排坐着。谁也不去看谁,胡璇自言自语,雷延武就一动不动地听着,就仿佛两个天涯沦落人萍水相逢的闲聊。
“驻守桐西关阵营的兵马,有多少是真正能为你所用而不受定宁郡主指控的”胡璇望着前方,向雷延武提问。
西砥原本拥兵六十余万,强过中原任何一个国家。当年宴子桀兴兵也不过不到二十万。可迟迟不能攻进中原,正是因为中原四分五裂,可西砥算是外敌入侵,竟然不谋而和的以抵外为先。
自宴子桀攻入宴都,天下大统,所拥军队也有六十余万。与雷延武桐西关一战,各有损失。雷延武在桐城聚众,迁回西砥之时自己便拥兵将近二十万,桐西关损伤十余万人中有半成是他自己的亲兵,如今算下来,西砥军队四十万众,真正能随从自己的最多也不过十几万人,便更是忧心莫查合有机会翻身,那自己别说挥军中原,就算在西砥者难以逃出生天。
“五六万,多不过十万。”雷延武缓缓的道。
“就是驻守在那里的一半兵士”胡璇补问道。
“嗯。”雷延武点头,又看向胡璇:“不过我有吩咐心腹的副将”说到这里微做犹豫,可还是对胡璇如实相告:“监视太后,不能让她有任何发表言行的机会。”
胡璇会心一笑:“就是监禁质押。看来你自己也早下了决心嘛,还一幅道貌岸然,责怪我破坏你们亲缘关系的样子”
雷延武皱了皱眉头:“你有话就直说。消遣我你有好果子吃”
“如若她此刻兴兵诛杀你,是不是你下手的时候也会好过些”胡璇回视雷延武。
雷延武定定的看着这个相貌清秀诱人的男子,即便是他口中说出的是血亲相残尸积骨散的人间惨事,那幅容貌仍是带着淡淡的柔和,看不到一点他心中所计量的残酷的端头。
莫非这种人才是真正的修罗仿佛悲悯却温柔的注视着战火中挣扎的生命,唇角间泛着淡淡的微笑
心底不由得一寒,却无论如何与面前这美丽的面容配调不到一起的想法让雷延武回过神来:“或许是这样吧可我不能犯这个险。定宁郡主一旦兴兵,莫查合有机可乘,宴子桀再兵进桐西关,那是掘土自坟”
“你可以请君入瓮。”胡璇仍是淡淡一笑,仿佛别有用意地盯住雷延武诧异的神情:“那批火药还没有用场,可以一举将你的后患清除。”
“你的意思是”
“给定宁郡主机会,让她救子心切而兴兵,声势越大越好。可你却不能给她留下太多人,一定要出奇不异的让你的亲兵斩杀一批,再留一批给她,然后你命亲兵向桐西关靠近,佯做进军中原之势,沿小路向这边靠拢与你汇师。”
雷延武仿佛神游,却喃喃的顺着胡璇的思路说道:“莫查合听到这声势,势必带人拼死与定宁郡主汇合,会召集兵马向桐西关进发”
“对,他别无它路”胡璇暂钉截铁的接着说道:“定宁郡主若也向这边靠扰便好,就算她不来在原处等待莫查合,也没机会见她的宝贝儿子第二眼了废丘就是莫查合绝命之地你的守军与桐西关绕进的亲兵汇师于此处埋伏,待爆破之后左右夹击,他便必死无疑。可这些都要有一个前题,定宁郡主兴兵的声势一定要响要大,才能引得他拼死一搏”
胡璇话没说完,雷延武已然暴红着双眼,忽然伸手卡住了胡璇的脖子。可雷延武的手的在抖,兴奋沸腾的血液让他的脸都有些泛红,胡璇可以听得到他急促的喘吸,而知道他血液中权欲的沸腾与亲情做着最残酷的挣扎。
胡璇仿佛有些无奈,却仍是平静地笑了:“你没有退路了。”
第二十八章
胡璇仿佛有些无奈,却仍是平静的笑了:“你没有退路了。”
雷延武良久讪讪一笑,凑近了胡璇的脸:“那你也一样\没有退路”
“那就要看到最后鹿死谁手。”眯起眼,胡璇y亦摆出一副仿佛不可一世的神情:“或许中原大乱,你雷延武能沾到的好处,我胡璇也一样”
“你怎么一样”不肖的一笑,雷延武大大方方伸手去掀胡璇的下摆,熟练的去解他的裤结:“你这一辈子都没机会翻身胡璇、”雷延武逼近了胡璇,两个人几乎额头对额头,鼻尖顶鼻尖:“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神情猥亵,在胡璇的身体上任意把玩。
胡璇奋力地一推雷延武,坐起身来,声色微愠斥道:“你多等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倘若莫查合当真集结人马,我看你悔不悔此刻所作所为”
雷延武倒也没生气,哼哼一声冷笑,转身要出帐,却又忽然站住脚,回头看了看胡璇:“即是太后与莫查合没有向你合盘端出,你又哪来的自信就确定不是我在害你而且”雷延武顿了顿:“你还知道安公公的事”
“”胡璇沉默不答,雷延武好不容易得胡璇计谋诱歼莫查合,也不急于一时解开自己心中疑惑,便不再多做追问,举步出了去。
胡璇松了口气,仰倒在毡毯上。瞑瞑中的天意吧当自己认出盘旋于莫查合大营大雕正是长年在宫中见惯不怪的那双雕儿之时,一切都已经不再难以解释。
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宴子桀曾说过安公公是他的亲舅舅,回想当年,安公公一直守在子桀身边照顾左右,直到后来子桀被自己安排出宫,那样担风险掉脑袋的事情安公公都肯去做,为什么到了如今子桀成了天下主的时候,安公公却要挖他的墙角襄助西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