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这个曾经一统神州的王者,现在,快不行了他不行了不要紧,可是,自己的小命却跟他紧紧地连在一起呢只要这个皇帝活着,那么,别人不管对自己多么不满,都不会怎么着自己。可是,一旦这一棵树倒下来,那么,自己可就没有了依仗,不但日子不好过,而且,怕是连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所以,一想到赢政的大限将至,赵高的脑子里便飞快地转开了。而几乎就在在同时,一个诡计便从他的脑际产生了。想到了这里,他的眼角的那几道鱼尾纹,便更加地细密了,仿佛那里面,就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
不久之后,赵高把丞相李斯,还有二太子胡亥都叫了来了。赵高对他们说道:“陛下可能不行了,叫你们都过去呢”尽管,这赵高在内心里并没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可是,在表面上,他还是要做做文章的。毕竟,李斯是丞相,还有一个二太子胡亥,哪一个的地位不比自己高百倍啊
“父皇,您龙体怎样不要紧吧”胡亥做出了一番十分关心的样子。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期盼着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会讨父亲的欢心,自以为这太子的位置,一定就是自己的了。而至于自己的哥哥,虽然他比自己有才,这一点,他也承认。可是,那又有个屁用有才有才,有才人还不是给那些用人的人所使用的切自己只要讨得父亲的欢心,便一定都能够搞定了
原来的时候,扶苏跟自己都在皇宫里,扶苏丈着自己的才能,也曾屡次让自己下不来台。后来怎么样啊嘿嘿,自己在赵高的帮助之下,成功地获取了父亲的欢心,而让父亲逐渐地疏远了大哥扶苏。
不过,虽然如此,胡亥有内心深处,还有觉得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也总觉得父亲有的时候,尽管对他很好,很是和颜悦色的,可是,他却总觉得,父亲的那副和颜悦色的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便是让他坐卧不安寝食不安的东西。那是一个影子,是一个既在父亲的心里,又在自己的心里的影子。只是,都是在心里,感觉却是不一样的。这个,他胡亥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那个影子,就是大哥扶苏的影子。在父亲的心里,那个影子是一种不舍,或者说是一种难舍,父亲难舍大哥的才分。可是,在自己的心里,那个影子却是一个阴影,一个让自己如芒在背的阴影,一个如梗在喉的阴影,一个一时不除之,一时自己便不会踏实的阴影。那个阴影并不是他的大哥的影子,而一个鬼魅,鬼魅。一个让自己害怕的鬼魅,一个让自己的心灵永远不得开怀的鬼魅。
所以,他虽然在父亲的面前一直都是使尽了自己的本领,千方百计地哄父亲开心。可是,他也知道,父亲一日不把太子的封号封给自己,自己便一日没能安宁的那一天。可是,从当前的情况来看,要想让父亲在他好好的情况之下,把自己立为太子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了。因为这样的机会已经错过去了好多个了,最好的机会也已经错过去了。所以,这就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父亲究竟封谁为太子,那很有可能就在他临死的时候。
而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自己的支持者赵高,才在这一次父亲出巡的时候,非得把自己给带上不可。而按照着父亲的本意的话,是没有打算让自己跟着的。这一点,还还是很清楚的。这个赵高,还真是有两下子,简直就是料事如神啊嘿嘿,自己有这样的一个能力辅佐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呢
胡亥对于赵高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只是这一回,由于是事关重大,所以,胡亥也才感觉出,赵高的这一次安排,简直就是他的那些所有的作品之中,最为出彩的一章。
“啊,亥儿,父皇怕是不行了。嗯,我死以后,你一定要好自为之,一定要好自为之啊千万不要再那么淘气了,啊还有,跟你的哥哥扶苏,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和睦相处,千万不能相互猜疑,你们可是亲骨肉啊”赢政再三的叮嘱胡亥道。虽然他现在是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可是,对于这一番话,他却是十分地在意,十分地在意的,故而不昔花费那极为宝贵的气力,向着自己的那一个最小的儿子,也是最能够讨自己欢心的儿子,再三叮咛。
可是他的那幼子胡亥,却也似乎从中听出了什么似的,心里一阵发紧。千万不能淘气好自为之什么意思这些话,哪里像是把朝政交到自己的手里的那种托付之语啊这分明是,分明是让自己不要为了没有当上皇帝而伤心难过啊这个时候,胡亥的眼睛都快要下来了,可是,他的眼泪却不是为了自己的那一个即将就木的父皇而流,而是为了自己居然白白的期待了一场而哭啊父皇啊,父皇,你真是好糊涂啊我对你那么好,总是顺着你说话,总是想着法子的让你开心,可是,在这最后的关头上,你居然还是,还是把太子之位留给那个扶苏啊父皇啊,父皇,你可不要死啊,你要是不死的话,我还有希望,最起码来说,我还有活着的可能啊可是,你一旦要是死的话,那么,扶苏当上了皇帝,那么,我岂不主不是死路一条了吗
胡亥的背上直冒冷汗,觉得几乎都要发抖了。
“这,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赢政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听到赢政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了,丞相李斯忙深深的拱手回答道:“启禀陛下,这里是河北沙丘。”
“哦,哦,”赢政又是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地喘息着说道:“快,快,快快拟诏,快快拟诏。”
自从赢政病了之后,这拟招的活儿,便都由左丞相李斯来完成了。对于这个李斯,赢政还是十分放心的。此人学富五车,主张一定得用律法来治理国家,对于他的那一套理论,他赢政还是十分欣赏的。而且,这个人品行不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李斯很快便铺下了锦帛,并执笔在手,等待着赢政的口授内容。终于,赢政积攒起了几乎就是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传令公子公子扶苏速速回朝,准备准备为朕为朕主持葬礼。”好不容易说完了这一些话之后,赢政便把头极力挺了起来,好像是对于什么很不放心似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难得的厉芒,道:“快盖印吧”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赢政看来实在挺不住了,脑袋猛地一偏,便又昏迷过去了。
“父皇,父皇”胡亥的声音里带着七分恐惧,三分悲痛。
这个时候,左丞相李斯将刚刚草拟好的诏令重新看了一遍,然后从赢政的身边取过了那一台玉玺。他知道,只要自己那么轻轻地一盖,那么,下一代的大秦国国君,便从他的手里诞生了。一时间,他的手里便觉得有千斤之重。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不能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因为这是皇帝的原话,谁敢不从呢于是,他便提着那一把玉玺,向着那一张刚刚草拟好的圣诏加盖而去。
可是,历史,有的时候就分明是一场闹剧。也正是因为如此,历史的车轮,才会在这里,在这个叫河北沙丘的地方,拐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弯子。而这个很大的弯子这么一拐,方向便也随之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