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呢,家里拉磨的驴子都长得跟马一样高。”
回答她的是一个略显稚嫩的童声,只是语气全年龄不附的老成“呵跟马一样高的驴子那可当真是罕物。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识过。”
女子一听急了,扯着尖细的嗓音叫到:“怎么没有你自己没见过就少在那发表意见。还你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你从来就这么丁点大,你长的大吗你”
一句话跟踩了那孩子尾巴似的,几乎就是要拼命的架势“我长不大怎么了我欢喜长这么高,你以为你自己好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
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争吵声,偶尔会参杂几句书生似得劝解,好像就是那个不太爱说话的高个子,话说的也文邹邹的,满嘴的之乎者也。眼见着情况愈演愈烈,马车上的少女冒出头来喊了声:“再吵下去,你们三个今晚就一起给公子守夜。”
这句看似稀松平常话却成功让三个人都闭了嘴,都乖乖的眼观鼻鼻观心没再开口,肖宦娘心下不解,不知这守夜有何可怕的。她哪里知道,这三人所畏惧的不是守夜,而是那坐在马车里的公子。
车子一路随着肖宦娘来到一处大宅外,还没进门就见那到那古朴大气的红木大门,上书红袖庄三个大字。宦娘笑笑恭敬道:“这宅子是咱村里的大户王老爷家的祖宅,过去是开绣园的,里面的院子甚是宽阔,前院是招待贵客的庭院,园子里假山亭台都很雅致。
后院是主人住的宅院,三进三出,中间一个曲池拱桥再后面是下人住的房舍,主屋坐北朝南不会潮湿,您要是觉得合适我现下就去叫门,咱们再进去细看。”
马车里似有低语声传出,肖宦娘心知这必定是主人家在思量,也不催促就端正的站在原地等回话。良久之后,那刚刚的可爱少女又跳了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似有些尴尬。宦娘以为是担心银子贵了,刚忙抢先开口道:“姑娘放心,这宅子虽好,但价钱上也是好商量的,定然不会让您花了冤枉钱。”
又指着门口红漆的大门说:“里面的东西也是看得到的,听我那同村的姐妹说,您是要找间宽敞的大房。如今这个正是合适的。而且那王老爷也是个甚好说话的人,姑娘不用担心。”
“额,不是这个问题。”少女搓了搓衣角,“那个,我们是要大宅没错,但是却是要个背静地方,这里离闹市很近不适合。再者就是,我们只要主屋朝阳就好,园子里尽量在背阴的地方,照不到阳光最好的。”
这,肖宦娘愣在原地,想她接这转租店铺的生意也接了不下数十家了,倒是头一次听说人家有这样的要求的。店铺不挨近市集那哪里会有生意况且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那说的也是百年老店之流,新店开张哪有往远处找的。
再一个,要阴面的房子,这里临近苏州,住在南边的人都知道。南边的气候很是潮湿,一到了梅雨季节更是了不得的事情,多少人都为了抢到个朝阳的院子挤破了头。现下这位倒好,偏生是要阴面的房子。
只是心里虽这样想着,但嘴上也不能说,只得点头应下了,又辗转去了很多地方。可是,前面也说了,因为南边特殊的气候条件,大些的店铺多数都是向阳的,找到日头都下山了竟然一家合适的都没有找到。
有些无奈的坐在村口的一处大石上歇脚,宦娘削破了脑尖也想不出有哪里合适的。正烦闷间,正看到吴老板家的三儿子垂头丧气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看见她跟看到宝了似的,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叫到:“宦姨可让侄子好找,您这是忙活什么呢,家里也找不见你。”
肖宦娘指着不远处的马车回他“我正给几个贵人找铺子呢,找我有事”
“可不是找您呢嘛。”然后吴小三就把自己要找她租自己点店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家的那宅子也是祖上留的,只是因为地方偏僻路途又远,所以生意全靠自己两条腿跑。他们家是做酒的,后宅有个很大的酒窖就是靠阴面的,只是近些天总是下雨,酒窖里又太过潮湿许多东西都发了霉。
现下找她就是想把自家的宅子给卖出去,然后拿了银子在靠近城里的地方再另找户好房子,哪怕小一点,总好过自己成日这般奔波了。宦娘一听眼睛就亮了,这当真是送上门来的生意,找了这许久可算是找到合适的了。
只是那脚步刚要上前,就又顿住了,想到之前人家说的是要租店铺,这吴家又是要整个卖的。再者他家那房子离城里又有些远,只是除了哪里又没有再好些的了。只得厚着颜面先带人去看看,若是不成再说。
却不想,刚到了那里就敲定了下来,当场就交了订金。而且对于买宅子的价钱都没有再去讲价,连那三个怪人脸上的表情的欢畅了好多,四处在那阴面的酒窖旁转来转去。
王老板没想到这事订的这么痛快,要知道就他这宅子莫说是卖了,就是租出去都很难。生怕人家反悔似的,立时就带着一家老小搬走了。临去时还给了宦娘好些打赏,高兴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肖宦娘两头都得了好处,自己也是欢喜不已。走时看了看那院子里的一众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了句:“姑娘,小妇人问句多嘴的话,您这几位是打算开什么铺子啊,非要这阴面的宅子不可。”
那姑娘闻言默了默,最后还是强挤了个笑容答道:“额。我们是,开棺材铺的,嘿嘿。。。”
第一百四十五章沈记棺材
旭日的朝阳东升,璞玉城这座古朴的小镇又迎来了它崭新的一天。虽然寒风潇肃,但是在偏近南方的地区却鲜少会看见银装素裹的景象,气温也不似北方的寒冷。略显干枯的柳枝上缀着些许冰凌,多少为这一季隆冬平添了几分颜色。
三三两两的小贩裹紧身上的冬衣,耸着鼻子整理着手中的蔬果,这些新鲜货品都是他们自家园子里出的,然后从中挑拣出最好的装到来接送的马车上送出城去。所以一大清早,大街上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纷纷都将目光望向城外。
木老爹遥遥的抬着手遮到额头,放眼望了半天还是不见车队的影子,不觉奇怪。往常的这些时辰早该来了,莫不是中途遇到了什么事情。正想着,就见大批大批的马车从远处一股脑的往城里冲,马蹄踏的飞快,带起一大片尘土。
只是就近了看又觉着不像,那马车后分明是拴着东西的,整个车斗里落得有一人多高,也看不出是什么,都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赶车的一路叫喊着让路让路,一面驾着车队呼啦啦从人群中穿过。
gu903();刘二家的媳妇伸手拉了拉自家的汉子道:“这又是哪家的大户进了好货,这几大马车的东西得花去多少银子啊。”刘二闻言也道:“可不是嘛,只是看那车子的去向不像是往市集去的,倒向是往后山的村子边去的。那里哪有什么店铺,不过我倒是记得王老板的酒坊是开在那儿的,但是酿个酒需要那么多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