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牡丹,沈天源上了船就直接回房休息了,迟宁沛看着沈牡丹进了房,也没了四处溜达的兴致,大步上了船。
沈牡丹回了房,听见隔壁传来了响动声,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人说了句什么迟宁沛什么的,她心中一动,忍不了住屏住呼吸朝着用木板隔开的角落走了过去,却不想那边似乎知道这边有人了,声音压低了很多,她再也听不到半句了。回过神又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墙角偷听别人说话,俏脸不由的一红,暗骂了一句自己,忙回到房屋的中间在一张方凳上坐下,倒了一杯喝水一饮而尽。
喝了茶,沈牡丹握着茶杯,坐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想着心事。她现在的处境有些为难,跟罗南解除婚约之后,沈家人势必会参与她的婚事,若是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便是再好不过,这人必须有些身份,让沈家人忌惮,思来想去,迟宁沛是最好的人选,这人仗义,不拘小节,对她也无非分之想,若是能结交他为朋友便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上一世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夜之间临淮便再也没有迟家人的身影,码头也换了掌舵人。
坐在昏暗的油灯下想了许久还是没理出个头绪来,沈牡丹只得放弃,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意梳洗了下就上床歇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休息之前想的太入神的关系了,沈牡丹夜里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人似乎在跟迟宁沛说着什么,迟宁沛很是愤怒的拒绝。那人的背影很是高大,修长,他不知又说了句什么,迟宁沛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拒绝,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忽然慢慢的转过了头,沈牡丹屏住呼吸,正好奇那人转过来会是什么模样的,却不想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她整个人也惊醒了过来。
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沈牡丹怔了下,门外也响起沈天源的声音,“阿丹,可起来了”
沈牡丹恩了一声,“爹,我起来了。”说罢,下床穿好了鞋袜,去开了房门,沈天源正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碗豆浆和几个烧饼,看见沈牡丹开门立刻笑道:“这是迟舵主手下人带回来的,还热乎着的,你赶紧趁热吃了吧。”
沈牡丹忙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接过沈天源手中的豆浆跟烧饼,“爹,你吃过了没”
“我吃过了,你赶紧吃吧。”
沈牡丹就着还是热乎乎的浆把两个烧饼都吃完了,外面这才响起迟宁沛声如洪钟般的声音,“起锚,开船喽”
喝了豆浆,吃完了烧饼,沈牡丹出了房,想在外面透透气,刚出去就瞧见迟宁沛宽阔的背影,正站在船头,听见身后的动静,迟宁沛转过身子,瞧见带着帷帽的沈牡丹,不由的一笑,道:“阿丹,如今船上也没什么外人了,就不用带着帷帽了。”
的确,又没外人,沈牡丹把头上带着的帷帽脱下,冲迟宁沛露出个笑容,也站在船头往远处了望了起来。
迟宁沛也没说话,站在船头吹着江风,一脸的惬意。
沈牡丹心中有事,还在回想上辈子关于迟宁沛的事情,正想着,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不禁愣住了,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在前面的男子身材高大身量颀长,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袖边领边用金丝钩边,腰间竖着同样用金丝线勾勒而成的黑色腰带,配有一块颜色如白脂般的玉佩。后边的青年身材同样高大,穿着一身青色衣袍,稳当当的跟着前面的男子。
这两人沈牡丹都认识,当初在临淮她救起来的那个小男孩的叔叔,后边的男人是当初把一盒子珍珠拿给她的那个青年。
沈牡丹心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还想着什么时候把那些珍珠还给了他,现在就碰上了,只可惜,那盒珍珠她没有随身携带着。想了想,沈牡丹上前冲着两人拱了拱手,“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小女。”
那身穿黑色锦袍的男人这才看向沈牡丹,盯着看了一会,这才恩了一声,“记得,上次之事,还要多谢姑娘。”他的嗓音醇厚,沈牡丹却依旧能够从中听出一丝的冷淡。
沈牡丹抬头看着这男子,“上次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给的谢礼太过贵重,不知到临淮的时候,公子可否等上一会,小女好把东西还给了公子。”
“不必了。”男人突然开口,嗓音沉沉,“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了,这些东西不及梓安的一条性命重要,这些东西是你应得的。”
沈牡丹默然,她自然是听懂了这男人话中的意思,男人话中的意思很简单,这些东西完全不及他侄儿的一条性命重要,给她是理所当然的,是为了还情,用昂贵的珍珠来抵消了她救了他侄儿的性命,这男人不愿意欠她分毫的情。若是她在不识好歹拒绝的话,只怕这男人就没了耐性,她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小女知道了,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她救了他侄儿一命,他给了丰厚的谢礼,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交集了。
男人听完她的话便转头看向一旁的迟宁沛,沈牡丹便知这人应该是找迟宁沛有事,转身冲迟宁沛道:“迟大哥,我就先回房去了。”
迟宁沛显然也感觉到眼前这男人是来找他的,冲沈牡丹笑了笑,“去吧。”
待沈牡丹离开,迟宁沛这才目光落在了眼前男人的身上,炯炯的双眼满是不解,皱眉道:“你们特意上船乘我的船是来找我的吧”
男子没有说话,侧了侧头,他身后的青色衣袍的青年立刻上前一步,说道:“迟舵主,我们殿下的确有事同你商量”
沈牡丹住着的房间开着木窗正好能够看见外面的情况,她看见那面色冷淡的男人身后的青年上前一步,似乎同迟宁沛说了句什么,迟宁沛眉头紧皱,双腿动了下,似乎有曲膝的打算,那青年却是一把扶住了他,又说了句什么。她只能看清楚他们的动作,却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瞧见青年又同迟宁沛说了几句什么,迟宁沛忽然大怒,挥手打落了青年放在他手臂上的手。青年并不在意迟宁沛的态度,又说了几句话便退到了那男子的身边。
男子转身离开,青年也跟着转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子的视线似乎朝着沈牡丹这边看了一眼。沈牡丹的视线却只注意着迟宁沛,迟宁沛的双眼中满是痛苦,抉择和绝望。她心中一动,迟家今后的命运是不是同今天见过的这男人有关这男人身份应该不凡,让整个迟家从临淮销声匿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待会可以跟迟大哥打听一下刚才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不管如何,若是迟宁沛能够避开前世的命运,今后的成就定然不凡,她日后或许会需要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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