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道:“不就是人样吗”
阿奴轻声说道:“那总是你的娃娃,我真想知道他的样子”
李逍遥一听,心头也是一动,自己与赵灵儿的骨肉,会是什么样子呢不管是什么样子,都让李逍遥感到某种莫名的安定感。
阿奴没听见他的回答,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他。
李逍遥无法在黑暗中视物,但阿奴或许是习术已久,早练就了视黑夜如白昼的功力,她望着李逍遥,心里在想:“这小子一提到公主,便是这么一副专心的样子,好像别的事都不重要了。公主真是幸福天下间也会有一个人像他这样,随时在心里念着我,把我的生死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重吗”
一思及此,她胸口不由得沉重了起来,只盼这短短的通道永远也不要走完。
李逍遥不知他为何停下来,问道:“妳怎么不走了”
阿奴脸上一红,道:“没什么。”
她继续往前走,李逍遥一直回想着麒麟老人之言,忍不住问道:“女娲神殿里头有什么为何麒麟老人非要我去一趟不可”
阿奴皱眉道:“这我也真的猜不透,不过呀,这可是件不易办的事。”
“为什么”
阿奴道:“女娲神殿不但贡有女娲娘娘的塑像,附近还是唯一的泉水来源之地,再神圣不过,平日里有许多人防守着,就连我要进去,都得经过重重的问话,更不要说是外族的人啦”
李逍遥道:“不过是供个神像,有这么见不得”
阿奴道:“你不懂呢,那神像不是普通的神像。”
“怎么说”
阿奴道:“我见过女娲娘娘的神像几次,每次都感到心底毛骨悚然,那神像,好像是活的”
“什么”李逍遥先是讶异,继之以好笑,许多年幼的孩童都会怕塑像,想不到阿奴也这般幼稚。
阿奴在黑暗里也见得到李逍遥的嘲笑之色,辩道:“不是我乱想,是真的那神像的出现就怪。”
“怎么个怪法神像不就是雕出来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倒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十年前随着一场洪水漂来的。”阿奴道,“那年正好是巫后娘娘亡故的一年,苗疆发生一场罕见的大水灾。像天河决堤般的大雨,连续下了一个多月,大理城内外全成了一遍汪洋。当时大伙儿争着逃到高处避水,可是洪水还是往上漫,漫到那坐山丘上,就在眼看着要被水涛淹没时,有人发现了那尊神像,也有人认出这是女娲娘娘的神像。说也奇怪,将女娲娘娘的神像捞起之后,雨就停了,洪水也消退了。大伙儿心想这是女娲娘娘的保佑,以后若是再遇洪水,便要逃到那么高的高处。于是大家在发现神像之处,建了神殿,神殿是雪白色的,在蓝天、青山之中,非常显眼,城里的每一个角落抬起头看,都可以看得到神殿。每当见到神殿,大伙儿心里就安了不少,好像女娲娘娘在守护着我们一般”
李逍遥道:“那是很好,可是又怎么会成为禁止进入之地”
阿奴道:“那是为了保护女娲娘娘的神像,不被外族所毁坏。”
李逍遥心想:“若是毁了,再塑一尊不就得了”
阿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道:“你有所不知,我说那尊女娲神像跟普通神像是不一样的,坏了就补不起来啦”
“怎么个不一样法”
阿奴道:“不知是哪一位工匠所塑,这尊神像真是栩栩如生,好像活着似的甚至有当班的守卫们发誓,说听见神像发出叹息的声音,而且不只一个这样说他们都说总觉得女娲神像有一天会突然变成活的,走下祭坛来”
李逍遥听了,只当成是守卫们夜里驻守,太累或是胡思乱想,将风声或别的声音听作了神像叹息,经过渲染和以讹传讹之后,就成为神像叹气的传说了。
但这种传说信者恒信,李逍遥多说什么也无义。
眼前前方已是洞门,阿奴放开了李逍遥的手,两人出了山洞之后,再度将假门关上。
不料她一转头,便见盖罗娇立在前方,冷冷地看着她。
阿奴神色大变,李逍遥回头一看,也不由得有些尴尬。
阿奴结结巴巴地说道:“盖大姐”
盖罗娇道:“阿奴,族长怎么说的妳还记得吗”
阿奴道:“我我只不过嗯,那个”
盖罗娇道:“妳自己闯进去玩儿也就罢了,还带了外族的人进去,妳可知该当何罪”
阿奴没理可讲,只好转为强硬的态度,道:“我和李逍遥也进去过了,妳又能怎样反正我们见了火麒鳞老前辈,他又没发脾气,盖大姐妳就当成没见着,大家不是都好吗”
盖罗娇喝道:“小丫头怎么这样不懂事族里的规矩便是规矩,岂能我说了算,还是妳说了算你们两个都别走,跟我回去见大王领罪去”
阿奴满心不愿,这一被抓回去,非得禁足禁到她发疯不可,阿奴扮了个鬼脸,道:“妳抓得着我吗李逍遥,咱们走”
李逍遥也知乱闯禁地,错在自己,可是为了救赵灵儿,只好先冒犯一回了。便一点头,与阿奴一同欲奔。盖罗娇身子斜闪而出,挡住去路,道:“走得了”
她握毒在手,已欲施放,阿奴一见她右肩微动,便已知她打算放毒擒住两人,阿奴蓄气在手,尚未前行便一掌袭向她的右肩,盖罗娇急忙闪身避开,这一顿挫,李逍遥已奔出数步之外,道:“阿奴,快来”
阿奴拔脚追出两步,盖罗娇一发娇叱,挥出细丝,她手中细丝尖端结着个小小铁缀,飞射脱手,便缠住了阿奴的脚,拉得阿奴身子一挫,差点跌倒。
阿奴惊呼了一声,李逍遥回头见阿奴被盖罗娇拖着挪退了两步,不得不拔剑一跃上前,道:“放了她”
盖罗娇冷哼一声,道:“当真要动手”
李逍遥实不欲对盖罗娇动武,但是阿奴被捉,他又怎能弃之不顾李逍遥长剑一递,盖罗娇轻身闪过,左手也已握毒欲放,阿奴急叫道:“闭住了气,小心些”
但为时已晚,盖罗娇手中青烟已朝李逍遥撒至。李逍遥但见青云扑面,匆促后退,却吸入了一点,不由得大惊,跃后数步,握剑而立。盖罗娇冷笑道:“不是我不留情面,你跟我回去说清楚,我给你解毒咦”
中了她的毒烟,一般人早已该手脚酸软,站身不住,没想到李逍遥还是稳立如初,怎不教她讶然
李逍遥自己也觉奇怪,他知道自己吸入了少量之毒,应该会有反应才对,为何还是没有半点影响,他自己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