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洞中,唉可怜我这六个孩子,还没见过世界有多大,就”鼠爸爸开始低头用爪子抹并不湿润的眼睛,两只耳朵也耷拉下来,看起来蛮凄凉蛮前景悲惨的。
白头山鹰看着鼠爸爸的倒霉样,皱皱眉头,正想开口,远处又传来了鼠妈妈悲悲切切的哭泣声,白头山鹰翻翻白眼,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本王饶你们一命,也不差这一口肉,就准你们用东西来答谢我的不杀之恩,不过,我不要那干果蜜糖啥的,你们可知道山下农庄是做什么营生的么”
鼠爸爸摇摇头,疑惑的问道:“我们只知道山庄中总是储有粮食,各种干果蜜糖也不少,至于他们用来做什么,可就半点不知了。”
山鹰在树枝上挪了挪,看着山庄道:“那山庄是方圆两百里之内最好的酿酒坊,所出好酒着实不少,其中又以杏仁蜜和女儿红最为出众,那女儿红饮用的时候还得温热加话梅陈皮啥的,不大好整,这样吧,你们就把那杏仁露给我偷来就好,干果蜜糖啥的都不用了。”
鼠爸爸心中暗想:难怪你每日总是固定一两个时辰不知去向,原来是去山下酒庄流口水去了鼠爸爸挠挠头:“那酒葫芦我们倒是见过,也知道放在哪里,不过想搬回山上来,那可就不行了哦,我们夫妻俩您也知道,这力气实在是有限”
山鹰叱道:“笨蛋谁叫你们搬回来了,你们搬得回来么我只要你们将装满酒的葫芦用绳子拴牢了,放在那家后院里,我见到了自然会去把他们取回来,等你们搬,那可等到啥时候去”
鼠爸爸连忙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我们一家老小一定帮您把那酒弄到手,请鹰王放心就是。”
鹰王大喜:“那事不宜迟,你们这就下山去吧”
鼠爸爸连忙挥手阻止:“不行啊,鹰王眼下还不能下山。”
鹰王恼火的大叫:“什么都说好了,你敢反悔不想活了么”
鼠爸爸指着后面那些小家伙苦着脸说:“鹰王明鉴啊,这些小家伙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门,我夫妻俩下山也是冒着相当大风险的,您起码宽限几日,等我夫妻俩多多少少教会他们点生存之道,也好防备万一,万一我夫妻俩在山下有个三长两短,也好教这六个孩子能有一两个勉强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鼠妈妈的哭声又从鼠窝那边凄凄惨惨的传来,白头鹰王听得心头火起,可又无可奈何,人家说的没错,自己每日里盯得那么紧,这一家老小是出不了门。
鹰王极度不耐烦的振翅飞起,丢下气哼哼的一句话:“只限三天”
鼠爸爸朝着山鹰飞去的方向拱拱手,这才低头向鼠窝里走去,鼠妈妈出洞朝着山鹰离去的方向看看,确定山鹰直接回家了,这才和鼠爸爸一起乐了,一家老小终于出了老鼠洞,在洞外开心的戏耍起来。
老范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在那里感慨万千。先不说鼠爸爸言语中设下的套,正正的套在这山鹰头上,那单独一鼠敢去鹰面前谈条件,言语中还没有丝毫紧张的哆嗦,就叫老范大开眼界了。
细细一回想,鼠爸爸那时的姿势,看起来恭恭敬敬,可也是能随时扭头后撤的蓄势姿态,再加上山鹰停在树梢,已经没有了速度优势,鼠爸爸看起来危险,实际上倒是蛮安全的。
看着这智勇双全的鼠爸爸,老范想想前世,自己可没教会儿子什么高深的道理哦,反而儿子平时对自己那颇有微词的目光和拒绝继承家业的时候眼神中的那份坚定涌上心头,老范顿时觉得自己做人好失败,做人父亲更失败
第七章家庭教育
鼠爸爸鼠妈妈终于能整日里带着孩子们出门了,头一天,带着孩子们去了北面山坡,那边全年日照充分,可用来食用的东西很多,鼠爸爸边走边说,说得口干舌燥,孩子们也是听得十二只眼睛净是小星星,外带目瞪口呆。
以前总是奇怪,鼠爸爸每日里总能弄苞米红薯啥的回来给孩子们吃,从来没见这俩夫妻吃多少,原来每天晚上夫妻俩都会自己出来觅食,而所吃的食物竟然就是这里的草根树皮叶子块茎之类的东西,真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想自己当年经常半斤猪头肉就半壶老酒,看得儿子两眼放光,自己倒是乐颠颠的美其名曰:你小子还没到享受的时候,现在不能吃这个是不是自己本性中也是多多少少带着贪婪的天性呢既然有贪婪,那么懒惰呢骄横呢老范苦思着,对于前世的自己,反倒越来越看不清了。
几个兄弟们看到漫山遍野尽是食物,都是胃口大开,听说哪里有东西能吃,都一股脑的冲上前去,哪管苦辣酸甜,先塞个满嘴再说
鼠妈妈看着老范愁眉苦脸的思索着什么东西,不由得乐了。自己这小儿子虽然饱受兄弟们虐待,可平日里看老范,那看向兄弟们的目光中绝对没有忿怒,看向自己的目光经常还饱含着慈爱,生得瘦小,所以相貌神态老气些情有可原,可这目光也是经常的老气横秋的,令鼠爸爸鼠妈妈想起来就想笑。
眼下这小家伙竟然和自己一样安安稳稳的做旁观者,这哪行带你们出来就是为了你们将来有自己独立谋生的能力的,旁观怎么能学得好。
鼠妈妈拽起老范那油光锃亮的肥大尾巴抡了半个圈一甩,老范就如同炮弹一般朝正在大吃的兄弟们飞了过去,还伴随着犹如炸弹掉落前那尖厉的啸声。
在兄弟们的背上弹了几下,老范五心向地摔在老大面前,老大一把拽着老范脖子后面那圈嫩肉,没等老范抹去脸上的泥土,就塞给老范一把树皮,老范下意识的抱住,老大将老范又丢在地上。
老范瞧瞧手中抱着的这大块树皮,挺纳闷的,这种一层层叠起来的树皮不是某种南方观赏树的皮么,怎么这种树也能在北方生长
老范抱着树皮退后了两步,朝上看去,真是不看不知道自己身材小啊,眼下老范看这树,和当年在省城看摩天大楼,几乎是一个感觉了,唯一不同的是,那钢筋水泥浇筑起来的庞然大物,充斥着钱的味道,而眼前这参天古树,却是饱含着无尽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