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您的来历不凡哟”矮个子温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见他的温和态度,羊舌野纵然有几丝疑虑,这时也一扫而空了,于是他也开朗地笑道:“我叫羊舌野。”
“羊舌野,羊舌野”矮个子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名字可真好听哪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们的名字”
羊舌野点点头。
“想。”
“我名字叫余焰烬,这位高个头儿是我的朋友申公吉虎,”他指了指高个子,不着边际地将话题一转:“你呢你怎会带着你这元神在这儿跑来跑去呢”
羊舌野毫不掩饰地露出欣喜的神情,对余焰烬更是没了戒心。
“你看得见我的元神你们二位果然不是普通人”
两名红衣男子余焰烬和申公吉虎又对望了一眼。
“当然哪你呢”矮个子余焰烬露出亲切的笑容,“告诉大哥,你又看见了什么”
羊舌野又打量了两人身后的形体一眼,这才迟疑地说道:“你们这这身后的东西,也是元神吧只是和我的后稷样子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余焰烬笑道:“当然不一样,不过我们倒是同样身分的人,倒也亲近得很。”
“同样身分”羊舌野奇道:“那是什么意思”
但是余焰烬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悠然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能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羊舌野坦然地摇摇头。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爹爹有,因此我就有了。”
“你爹爹”余焰烬露出警觉的神情,有些急促地问道:“你爹爹在哪儿他在附近吗”
看见他这样的惶急神情,羊舌野觉得有些奇怪。
“我爹爹早过世了,难道您认识我爹爹”
余焰烬摇摇头,笑着说道:“不认识,我当然不认识你爹爹,好啦看在你我这样投缘的份上,再加上你又要走了,我就和你说说吧”他回身指着那高个子申公吉虎的身后,“他这个元神哪叫做火烷,是火性极强的元神,可以舞弄火于股掌之间。至于我这个元神呢就叫做化血,能够将不听话的人化为脓血”
羊舌野凝神细听他的叙述,只见余焰烬悠然地把玩着手上的朱红大弓,又从身上取出一支和弓形大小不成比例的红色小箭,作势轻松虚瞄。
“不过,我们的元神都比不上你的后稷厉害,因为啊哟”他的双眼圆睁,看着羊舌野的后方,“那是什么人来了”
也是羊舌野年轻识浅,也怪方才狄孟魂并不曾和他多谈元神后稷的真正来历,看见余焰烬这样的惊讶神情,羊舌野不疑有他,便直觉地转过头去。
在他的身后,空山寂寂,哪有什么人影
羊舌野打量了一会,还想要回头笑笑说话,却只听见“嗤”的一声,胸口一阵剧痛,他睁大眼睛,深吸一口长气,却被一股从身体内部升起的血腥气息薰得呛咳不已。
低下头,却看见一支红色的小箭正深深地插在自己的左胸之上。
而跟前的余焰烬却仍然是一脸笑意,手上的朱弓却已空了,弓弦仍兀自振动不已。
这个看似亲切和善的红衣人,居然对着自己,射出这样致死的一箭
“这支箭上,施加了化血的术法,寻常人中箭立死,只不过你不是凡人,也许还能多听我说两句话,”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羊舌野再也站立不住,重重地仰天跌倒。因此,余焰烬的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小兄弟,你真的不要怪我,这本是我们这种人的宿命,望你好好”
之后的言语,羊舌野实在是无法听见了,他的意识在中箭不久后已然完全昏迷,一阵胸口的剌痛传来,跟前的世界早已成为一片最深邃的黑暗
那二人站在羊舌野横躺的身躯前面,高个子申公吉虎俯身下去端详他的神情,只见那箭射在心脏之中,周围冒出深黑的血液,而羊舌野的双眼紧闭,脸上已经是一片乌黑,显见中毒极深。
申公吉虎一张双手,身后的元神“火烷”亮出灼亮的火光,眼见就要往羊舌野的身上烧去。
便在此时,远方的周宣王猎场传来一片震天大喊,显是猎到了极重要的猎物。
余焰烬一伸手,止住申公吉虎的火势。
“别管这孩子了,他与我们也没什么冤仇,我们只因为自己的宿命才不得不杀他,情非得已,又何必毁坏他的尸身”他笑着说道:“周王那老头儿在围猎,最近听说他杀了几个好大臣,咱们去寻寻他的晦气。”
两人的主意已定,便翩然往猎场的方向飘了过去,只留下羊舌野扭曲倒地的小小身躯。
两名红衣人远去之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那绿色的元神后稷轻轻地从四周景物中冒了出来,走到羊舌野的面前,彷佛是在思索些什么似地,静静地跪在他的身边,一动也不动。
正文第三章他们杀了周朝的宣王
人马嘈声杂沓震天,旌旗鲜明狂舞入云。
周王朝的秋猎场上,此刻已经进入缴交猎物的猎捕尾声。
在周朝的制度上,秋猎最重要的并不是猎得的猎物,而是依着猎物大小,来自周王的彩赏,参加围捕的众大臣、诸侯、王子们在猎场中尽情驰骋,将捕获的猎物进呈周王,是对周王表达的最敬礼。
周宣王在一整天的捕猎下来,心情也开朗许多,看着眼前的将士们人人怒马甲衣,精神抖擞,老王自然也相当高兴。
这场秋猎下来,收获颇丰,猎得的山林野兽堆积如山,算得上是非常成功的一场围猎。
等到相关人等将猎物收集已毕,群臣也得到相对的奖赏后,周宣王欢畅地一声令下,大群的兵马便鱼贯地开离猎场,向镐京的方向而行。
周宣王斜倚在玉马车之中,觉得有些疲累,他毕竟已经年老,方才在猎场中因为有着众人的热闹气势支撑,并不觉得疲累,反倒是现在轻松了下来,才感到一股倦意缓缓升起。
随着马车规律的行进,马蹄声、车轴声单调地传入耳中,老周王只觉得阵阵困意袭来,不久便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睡乡。
也不晓得走了多远,周宣王在困倦之中,却觉得车子猛烈地巅簸起来,整个人几乎要跌倒在地。
而且,从车外传出了几声惊呼。
“天哪”
“那是什么人”
周宣王从梦中惊醒,王者的威严却不曾忘记,要知道周朝的礼教极严,驾车的御者最重的便是礼节,像这样让周王的车子震动,是件足以杀头的大罪。
老周王从马车前门探头出去,正要斥责,看见了车前的情景,却也不禁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