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贲羊”抱住。
因此,“贲羊”那道能将任何物事化为坚石的灰色光团便无法发射出去。
而萝叶此时的光芒大盛,竟然开始将“贲羊”溶化。
而那巨大的“贲羊”却像是生物一样,彷佛是吃痛一般地长声惨呼。
元神的痛楚传到了宿主阳无畏的身上,老人不禁又痛又惊。
他一生战斗无数,但这“贲羊”却是土属元神中最强大的异类,从未被人如此制住,他在慌乱中,突地想起范午子说过,这“萝叶”曾经有过“天下第一元神”的称谓。
阳无畏是元神族中的顶尖高手,向来便对其他元神族人不屑一顾,他本就极度看不起范午子,因此也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此刻,他却后悔了。
因为这看似不起眼的“萝叶”已经让他受到了生平从来不曾经历过的剧痛。
痛苦强烈的程度,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和死亡居然已是如此接近。
他的脑中心念电转,但是速度却仍然比不上夷羊九的动作。
因为此刻他只觉得脖子一紧,已经被夷羊九强壮的手臂环住。
这看似好朋友间亲热相拥的动作,却是将这不可一世的“贲羊”宿主带离世界的最后一个动作。
只听见“格”的一声,这心狠手辣的老人阳无畏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再也见不着世上的任何景物。
片刻之间,这几个看似无法打败的元神族人,居然一一死在夷羊九的手上。
但是将阳无畏扼死之后,夷羊九却彷佛仍然无法宣泄心中的激烈情绪,只见他的神情更是癫狂,一旁的萝叶也像是发了狂似地,光芒灼亮吞吐,从“贲羊”倒地不起的形体上纵跃下来,身形却越来越大,金黄色的光芒过处,却在地上泛起烧灼的难闻气味,显见它的力场已经出现了烧灼的破坏力量。
一旁的玄蛛黑衣队伍见了夷羊九的癫狂模样,不禁心生惧意,玄蛛首领大声怒喝,却仍然没有人敢上前去和夷羊九打斗。
只见夷羊九像是得了失心疯的狂汉一般,脸上血汗模糊,口中荷荷低吼,往玄蛛首领的身前缓缓走去。
那玄蛛首领虽然凶狠,却从末见过夷羊九这般的疯汉,加上他的身后又有着能力强大,且此刻极不稳定的元神“萝叶”,他心念电转,便猛一跺脚,转身便逃。
夷羊九见状还想追上去,身后的桑羊歜银皱了皱眉,便大声叫道:“小九别追了你还有瀛初要照看呢”
这一句话居然十分有用,原先夷羊九是一副无可救药的疯狂,但是“瀛初”两个字传入耳中,脑子便登时清明了起来。
而那满腔的怨恨怒火,登时便转成了哀伤。
便在此时,远远已经传来了大批人马的嘈杂声响,管仲急忙上马,大声叫道:“都走了连称的军队从夸父山下来了,再不走便走不了啦”
夷羊九抱着纪瀛初已经化为石头的身体,眼泪籁籁籁地掉落在她宛如生人的脸上,对于管仲的呼唤却是恍若未闻。
易牙等人在一旁也有些不忍,但看见管仲惶急的模样,易牙忍不住说道:“小九,反正就是这样了,大夥先逃了性命再说吧”
他一边说着,还不住地看着瑟缩在一旁的家眷。
“走吧你没听他说吗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但是不论旁人怎么说,夷羊九却像是失了神一般,始终只是抚着纪瀛初的脸,不住地掉泪。
这时候,桑羊歜银若有所思地走过来,拍拍夷羊九的肩。
“我看,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否则只怕瀛初就永远救不回来了”
这最后一句话,夷羊九却听见了,他睁大泪眼,想起这个神秘的桑羊家人有着绝世的不凡见识,而听他这样说话,似乎仍有希望救活纪瀛初。
“您您是说,有法子可以救瀛初”
桑羊歜银沉吟一会,点点头。
“是有法子,不过你得先逃得了性命再说啊”
夷羊九大喜,便将纪瀛初的石身负在背上,大声说道:“好那我们就走”
言犹在耳,整个人居然已经跨出去了十来步,跑在部队的前方。
这红发小子性格仍和少年时代一样,说风是风,说火是火,动作之干脆,果然仍有当年卫城大街上“不要命的心九”雄风。
桑羊歜银看着他的背影,神秘地笑笑。
一旁的开方看了他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小九那纪瀛初,真的救得回来吗”开方好奇地问道:“还是您只是安慰他的”
桑羊歜银又是淡淡一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开方楞了楞,便点点头,也向易牙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便转身走到“贲羊”的身旁。
奇怪的是,这元神却没有因为阳无畏的死亡而消失,仍然残留在地面上。
易牙和开方互望一眼,便凝神观想,把两人的元神“庖人”和“解忧”叫过来,由它们伸手探入“贲羊”的体内。
过不多时,空间中突地泛出淡淡的灰色光芒,映在两人的脸上,两人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
而一旁的桑羊歜银也欣慰地笑着,三人便随着管仲的部队,抄小径逃出临淄城去。
正文第十二章一场可能无法生还的旅程
静静的天空,经过了惊心动魄的巨变之后,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而跟随着管仲部队逃出临淄城的夷羊九等人,这时也已经来到了齐国与鲁国的边境。
到了边境的树林旁,管仲站在马上,眺望了一下四周,这时总算松了口气。
“暂时没事了,连称他们要在城内镇压,一时之间不会到这儿来。”
行伍中的士兵这时总算松了口气,在队伍中,还混杂着易牙等人的家眷,经过了一晚的惊吓折腾,这时来到了安全之地,一众妇幼老弱总算也露出了笑容。
一路上,夷羊九负着纪瀛初的石化身体,一直跟在桑羊歜银的身旁,但是因为赶路的速度极快,也找不出什么机会和他说话,现在停下来休息了,还没喘几口气,夷羊九便忙不迭地缠住桑羊歜银,焦急地问道:“前辈,你说瀛初可救,那到底要如何救法”
桑羊歜银看着他红肿的双眼,急切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长气。
“救的话,是有法子救,只是我却不晓得你有没有这样的恒心和毅力。”
夷羊九神情坚定,皱眉说道:“这是什么话呢如果能救瀛初,便是要了我的性命,也要舍命去救”说着说着,他的神情又黯然起来:“要不是为了救我,也许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桑羊歜银静静地看他,良久,才缓缓地说道:“你很爱她,是吗”
夷羊九坚定地点头。
“爱,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锺爱的妻子。”
桑羊歜银点点头,悠然说道:“这点我是相信的,只是你对你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解有多少呢”
夷羊九一怔,想要大声地回答,但是想起纪瀛初向来的神秘,却又有些语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