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破茧 匿名咸鱼 2521 字 2023-08-13

岑歆这段时间,也陪着陆衎开车寻找,他到超市,喝了两罐咖啡,一路上一直接电话,安排事情。

听着电话那头的嚷嚷声,岑歆隐约听到覃奶奶的话。

岑歆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陆衎说:“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覃奶奶时,出租车司机说的话,她说要去什么大桥?”

陆衎恍然大悟,中午带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就有座大桥。

“江边!”

“江边!”

两人异口同声,他立马通知所有人,全部赶往那一个地方。

车子开得飞快,因为他们在半个小时前,才排查清楚于珊珊带他们去的墓地,不是覃以沫的坟,所以才叫那附近的人撤回,去了别处。而且那里因为今天施工,他们就没有去江边找。

这会又赶紧通知他们往回赶,江边大桥不可以直接掉头,所以耽搁了许久,反而是陆衎他们先到这。

都说黎明来临前,日夜交替之时,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可没有真正看到过,却无法想象有多黑暗。

昨天酝酿了一整天的雨,都没有下,那江边边际线,昏暗的天空,才隐约透出一丝丝光,在这黑暗中找人不容易。

路上,陆衎已经和岑歆讲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她不断地想起杨舒的对话,她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祁亦言发来的病例也证实了,她最后“覃以沫”这个人格,在吴成志死去那天,从那一天之后,“她”就真的永远的消失了。

一直以来,都是杨舒在假扮着“覃以沫”。

难怪,她会说,也许是她想成为覃以沫那样的人呢?其实每个人都向往着,成为别人的救世主,想活成覃以沫那样勇敢的人。

可真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有多少人会在名声,谣言的压迫下,成了一个个哑巴,冷眼旁观。

又有多少人,会在亲人,长辈,所谓“过来人”的劝慰下,默默忍受这一切,看着久久不能愈合的伤疤,怨恨着自己,怨恨着世界,久久不能痊愈,蜷缩在角落,害怕着世界。

而又有多少人,会在长久伤口腐烂疼痛下,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看着那曾经落在自己身体上的伤,施在他人身上,看着他们在痛苦和恐惧中挣扎,以此来抚慰自己。从他们那害怕,受伤的眼神中,来吸取快/感,已慰藉自己。从此,披着那虚伪的人皮,遮盖丑陋腐臭的内心,虚伪的活着。

我们是那种?可为什么世界上不能没有任何一种?

心中越来越不安,岑歆知道她真的犯下滔天大罪,可却不希望她就此离开。

天际一点点被点亮,江面上,波光粼粼。一直到一处没有围栏的地方,陆衎停车,岑歆打开门下去,越走近,看清楚了前方隐约有人向前跑,却在一处停下。

等两人走近时,发现是高海涛,他似乎也刚到,站在那里。岑歆走近,见过很多尸体,却第一不想去看,去碰。

陆衎搂住她的肩膀,岑歆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子微微发颤。

杨舒倒在地上,脖颈间有一个大口子,血已经凝住,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却被染成了鲜红色。岑歆忍着泪蹲下,她摸到身体已经冰冷,但是还没有僵硬,可她手里的刀割破了颈动脉,口子大大的裂开,皮肉翻开,她安静的躺在那,嘴上带着安详的笑容,面上竟没有一丝痛苦。

太阳冲破黑夜,冉冉升起,身后陆陆续续警车赶来。高海涛只是看着,低喃说:“原来,她一直说,有一处的日出特别美,竟然是这。”

他闭上眼,岑歆看到一滴泪滑落,滴落在血迹上。今天的朝霞格外刺眼,红彤彤的,和她身旁的血迹融为一体。

他们,还是迟了那么一步,她永远的消失了。

可这世上,还有多少个“覃以沫”,多少个“于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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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单元完了,后面还有一个番外,本来是晚上才发,今天有事就提前发了。

大方向跟原来的没有什么改动,只是多埋了一些线,等后面一个单元会展开。关于杨舒结局,其实是自己的私心,想给她这一个结局,所以可能中间会有些bug,后面有一个番外会做说明,以杨舒的视角展开。

最后最后,就像这章节里面说的,真的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覃以沫,没有于珊珊,更没有杨舒。

第52章双生(番外)

你让我替你好好看看这世界,从此,我便活成你的模样。你的名字,也就成为了我一生的故事。

——杨舒

杨舒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穿着校服,整体有些宽大,她低头,利落的短发遮住眼眸,白皙的双手紧紧抓着裤子,都起了褶皱,随着她的诉求,微微发抖。

说话时磕磕巴巴,还带着点颤音,又很详细的说着事情的经过,每一个细节,都不曾落下。杨舒表面上波澜不惊,心却跟着她的诉说,揪在一起。

“很疼吧?”她脱口而出,女孩抬眸,眼眶通红,忍住泪水不曾掉落。杨舒确实很心疼,她抽了一张纸,折叠握在手中。

覃以沫呆呆的看着她的眼睛,杨舒轻轻一笑,身子向前倾,白净的脸上,泪水划过。杨舒凑近了些,温热的手覆在覃以沫发抖的手上,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温柔的帮她擦去眼泪,柔柔的说:“都过去了,会好的。”

她突然哭得很伤心,双手捂住眼睛,一个人躲着杨舒抽泣。杨舒看着她瘦弱颤抖的肩膀,也红了眼睛,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人真的关心到她受得伤有多重。他们在意的,只是事情的经过,和后面产生的负面影响。

肯定疼的,怎么会不疼呢?只有体会过那种绝望才会知道有多痛。

杨舒自己也红了眼睛,她别过头去,小心擦去泪水。

“谢,谢谢。”哭完后,覃以沫自己拿了纸,擦去眼泪。

“我会帮你的,其实,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别强迫自己。”

覃以沫双眼通红,但是眼神却很坚定,她说:“如果我不说出来,其他人也不说,那还会有人说吗?其实,那很疼,后来,他用了药……”

她顿了顿,死死的咬住下唇,才松开说:“现在不疼了,我要说出来的,如果因为害怕,因为羞耻就不说,那么世界上就还会有人受伤,一个这样的我就够了。”

“你很勇敢。”杨舒莞尔,刚想捋捋她的发丝,她却本能一躲,杨舒才看到,她脖子上的红印,心里一疼。

覃以沫伸手捂住,不去看杨舒心疼的目光,继续说着,很慢。杨舒每次想到那天时,觉得大概是她一生之中,过得最慢的时候了。

覃以沫尽量去平静的诉说,在她温柔,心疼的目光下,亲手撕开伤疤,赤/裸着,让她看到里面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