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异数,平生从不修炼打坐悟道,唯独爱好琴棋书画和那三两口老黄酒。那时候的清源派,是一个真正的大家庭,这位前辈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门中的默许了。那个时侯,清源派或许讲究更多的是无为而有道,无道而有为,两个不同的修炼方向被人提了出来,但没有人知道哪一种更好。而那位创出月华长空舞的清源派高人,正是在那种极度有为而无道的情况下,在一日醉酒之晨,悟透一丝天机,在大醉于世的明悟下,醉舞月华长空,翩然登天而去。
那位前辈刚好是无道宗的弟子,他飞升过后,清源派前辈一致商议出了一个决定,无道宗永不裁撤。
月华长空舞是一种悟道自然的功法,通过忘情于世,寄情于天地间,以一种非常神奇地步法,以醉酒之舞引动天地灵气,塑仙之体,以一种另类的方式飞升仙界。而这种以独特的步法引动天地灵气的办法被流传下来后,接天台建立了一个五行阵,通过阵法汇聚灵气,辅以月华长空舞,资质奇高却又不愿苦苦修行的人,总是有那么几分白日飞升的希望。
后来,月华长空舞无故失传了,这里的阵法也成了摆设,更别说能够从这里通天了,接天台,闲置了很多年。
李灵犀有一次在茅屋窗前观月色,偶然听张铁柱说起,清源派月色最好的地方是那接天台,今天苦练了整天青松剑诀,困乏之下,他倒是起了兴致,上了接天台,准备好好赏月一番。
回头望去,接天台不愧是清源派最高的地方,下面清源派各峰尽收眼底,此时月华如水般将大小宫殿楼阁浸在其中,好不壮观。偶尔还有一两只仙鹤从那皎洁的皓月下方一划而过,煞是喜人。
刚爬上接天台,李灵犀就被这里的一切触动了心里那颗年少的心。整个接天台上都被一种闪动着碧绿的植物布满了,那据说是一种叫做醉仙藤的植物,说是当年那位无道宗醉仙前辈升天之时放弃了以仙气炼体的机会,将那些仙气通通凝入了一株他无意中得来的异草中,久而久之就成了今天布满接天台的醉仙藤。
这里似乎荒芜的太久,以前的五行阵荒废之后,那些布阵的玉石假山之类的,上面早已经爬满了醉仙滕,再也看不出来半点当年阵法的雏形了。绕来绕去,李灵犀只看到接天台中央居然有一栋干净的茅屋,茅屋前有几个石凳,再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水池子,里面居然养着几尾很罕见的北海雪鲤这是一种很罕见的鲤鱼,传说中鲤鱼跃龙门的主角,其实就是这种灵性十足的家伙此时月华十足,这些北海雪鲤居然一个个将头探出水面,仿佛呼吸一般。
“这里有人吗”李灵犀见那茅屋被一张竹帘挡着,知道主人是不希望别人随便乱闯的,喊了两声也不见人答应,他只道这里是哪位喜好赏月的同门所建,也就不再多喊,坐在石桌边,桌上居然放着一葫芦老黄酒
“不知哪位同门在此,李灵犀叨扰了。”
依旧没有人,李灵犀见了那老黄酒,却想起了当年那位无道宗醉仙前辈,取了桌上的一个雕花细瓷杯,倒了一点出来,顿时便闻到了一股香醇无比的酒香
“唔好酒。”李灵犀喝酒的时候不多,只不过想起了当年那位传说中的前辈,这才将一杯子老黄酒一口干了。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滑腻,一直舒服到腹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这酒倒是真个好喝。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李灵犀仰头望着头顶的明月,不禁想起自己已经离家快一年了,清源派的生活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超凡脱俗,这里依旧有矛盾,自己依旧受了很多气,当然也见到了许多美女,可惜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不知道叔叔和婶婶怎么样了,大宝应该已经拜在老童生曹德贵的门下了吧。修仙问道终究是太过飘渺了,或许好好读书,才是大宝真正该走的路。”
又是一杯酒下肚,李灵犀仿佛又想起了无道宗后山那次,那张素绢上的淡淡香味现在仿佛还萦绕在他心中,掏出那张贴身藏着的素绢,喃喃念道:“宛青衣啊,宛青衣,我本当那是一场黄粱美梦,你为何留下这幅素绢,给了我一些遥不可及的念想。”
若论美貌,李灵犀承认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就是那个朦胧的宛青衣,在李灵犀的印象中,她仿佛有着数不清的诱惑,飘然若仙、淡若神女,那是一场梦,李灵犀一直这样觉得。
“不知道戚余杭大师兄吃了泡过盐卤的栗子,会不会迁怒引雪师姐,想来不会吧,我倒是做的太小人了。”几杯酒下肚,李灵犀觉得那轮明月好像也摇摆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这个可怜孩子,还不知道人生第一次喝醉居然是这种感觉。
喝完最后一杯,李灵犀彻底摊在了石桌上,嘴里依旧呢喃着什么,迷迷糊糊地却再也睁不开眼了。
这时,一双凝脂般的玉手轻轻一拨竹帘,走出了一个宛若天仙的女子,便是李灵犀醒着,他也认不出这人来,他没有见过她,她却听过他,这女子,水宗江语晨
李灵犀醉酒其中,浑然不觉,依旧在醉酒梦中呢喃着:“师父,弟子,弟子是不是很没用,你总是鼓励,弟子不能像戚师兄他们一般,为我无道宗争气反而总被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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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五章月夜话婵娟下
江语晨见李灵犀醉倒在石桌边,微笑地摇摇头,然后转身进了屋子,不时便捧着一件雪白的女式狐裘,蹑手蹑脚地给他披上。夜色深了,寒露渐重。
李灵犀没想到,整个接天台也不大,如果其他地方有人的话,他是绝对能看到的,唯独这个茅屋,他没有冒然地进去,在他看来,能够有如此雅趣的人,不会是一个门中败类。他不愿进屋去叨扰,只当是一处没有人的空屋子。
喝醉酒是要说胡话的,李灵犀也不例外,满脑子不知道想着什么的他,一会儿唤着叔叔婶婶,一会儿又在小声地喊着引雪师姐,偶尔嘴里也会蹦出一两句骂人的,对象就是那个拦住他打了他一顿的女人,秭归。这个据说是无道宗大师兄妻子的女人,可不怎么讨李灵犀喜欢,这下在梦中也一代给骂上了。
江语晨微微摇头,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却是有一些无奈,又有一些喜欢,这人居然就是那个灵犀儿。
别人不知道,江语晨知道,这小半年时间以来,江语晨从以前每天和自己说那个戚余杭的事,变成现在一会儿提到戚余杭,一会儿又略带嗔怪地说着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师弟灵犀儿。作为一个清源派最沉默的女人,作为一个最低调的人,江语晨有太多的事埋在心里。但无疑,她是一个睿智的小女人,她知道,眼前这个灵犀儿,并不像引雪小师姐嘴里骂咧的那般,她知道,陈引雪或许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一个感情的怪圈。
侧望着李灵犀那张仿若婴儿般熟睡的脸,还有那嘴里断断续续的梦话,江语晨从袖中取出了一张手绢,然后又取来了一只笔,沉吟半响,方才在那手绢上写下了几句话:“瑶台玉破起天禅,素娥闭月锁云关。西峰鸾动云烟起,碧海天心贻子欢。”
就是那日李灵犀刻在笛子上的歪诗,陈引雪带给张铁柱的心上人茱儿的,而那茱儿为了安慰陈引雪,便将笛子送给了她。陈引雪赌气不要,又将笛子给了江语晨。此时,那笛子正在江语晨手中,被她细细地摩挲着,不由想起了那日听到的曲子,有一种直觉告诉她,那一日听到的竹笛声肯定就是这个叫灵犀儿的少年吹奏的,因为在这以前,她从来没有见过,更没听过清源派有谁喜欢竹笛,他们,都忙着修仙争权呢
gu903();江语晨忽然莞尔一笑,用笔在纸上写道:“灵犀儿,我也会吹笛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