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真有狗命(1 / 2)

 昨天,李宝玉和林翔顺,去上头的九十六楞场拉木头,都已经把原木装车了,却发现发动机打不着火了。

林祥顺修车修到晚上七点多,就96楞场吃了饭,然后在把头窝棚住了一宿。

今天早晨,他们开车往林场返。

林祥顺有个毛病,这毛病在城里叫认床,在农村叫认炕,换了地方就睡不着。

从早上吃完早饭,林祥顺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此时上了积柴道,他感觉自己实在忍不住了,便下车把方向盘交给了李宝玉,而他自己坐在副驾驶上押车。

这年头,在山里开车也不用考驾照,也不用认路况标识,就拿着方向盘抡就行了。

李宝玉来林场十来天了,小伙子年轻又爱动手,开车早就没问题了。

林祥顺把车交给他,自己坐在副驾驶打瞌睡,睡睡醒醒,醒了就拿起李宝玉丢在一旁的小人书看看。

而这不爱看书的人,一看书就犯困,林祥顺没看两页就睡着了。

李宝玉也没管他,就把着方向盘捋着道开。虽然是山道,但有养路工经常维护,这道路宽敞、平坦,又没行人,李宝玉开起来根本没有困难。

当到上坡的时候,李宝玉寻思给脚油门,还能上坡。可他刚抬起脚要往油门上踩的时候,正抬头只见那坡头子上露出三个人来。

而这三个人,还各持长刀。

这给李宝玉吓得一脚就踩秃噜了,那油儿就没给上,瞬间溜车。

李宝玉急忙一个急刹车,车是停稳了,可给那熟睡的林祥顺瞬间弹了起来。

“哎呦!”林祥顺惊叫一声,醒来就往左右看,见无事便冲李宝玉急道:“宝玉,你干啥呢?”

“顺子哥,你看呐。”李宝玉右手一拍林祥顺胳膊,左手往前一指。

林祥顺闻言,往坡上观瞧,只见三人持刀站在坡头。

霎时间,林祥顺脑门上都见汗了。

李宝玉也在旁边嚷嚷:“完了,顺子哥,咱们碰见剪径的强人了。”

“说啥呢?”这时,林祥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实话,他心里也害怕,但想想这三人能抢啥啊?

且不说这车,他们会不会开都是个问题。就算他们会开,林祥顺敢保证他们出不了林场。

抢木头?

那不是有大病么?抢了的话,他们除了卖给林场,就是拉回家当劈柴。

卖林场,那是自寻死路。烧劈柴?这山上有的是,还用得着抢么?

难道是要杀人越货?

林祥顺想起刚才看《水浒传》小人书里的情节,不禁心里一突,刚要招呼李宝玉挑头,胳膊上就又挨了李宝玉一巴掌。

“顺子哥,你看,你不张大裤裆么?”

林祥顺往上一瞅,只见那三人分开,中间走出一小个儿,但也手持长刀。

“这瘪犊子,吓死我了。”林祥顺暗骂一声,招呼李宝玉开车。

眼看汽车驶上坡来,张援民还招呼自己三个小弟闪开,车到近前时,张援民还冲开车的李宝玉和坐在副驾驶上的林祥顺分别挥手致意。

张援民心想的是,打个招呼,向自己这仨小弟显示一下自己的人脉就好。

可没想到的是,那车竟然在他跟前停下来了。

就听“咔”、“咔”两声,车门打开,林祥顺、李宝玉双双从车上下来。

“大裤裆,你干啥呀?”林祥顺下车冲着张援民就嚷。

张援民也懵了,心想你冲我嚷啥呀,便道:“咋的了?顺子。”

林祥顺卡巴卡巴眼睛,总不能就说我让你吓得差点挑头跑了吧。

于是,林祥顺语气稍缓,只问道:“啊,我寻思问你这拿刀,是要干啥去啊?”

林祥顺语气缓和,瞬间让马晓光等人浮想联翩,他们都在楞场干活,认得永安林场的林师傅,知道这是自己把头都得巴结的人物。

而林师傅面对他们张哥,先是从冷言冷语,变成如此和睦,这不就是好哥们儿见面时,才有的互相开玩笑么。

一时间,马晓光和李远、李伟,只觉得自己张哥有排面。

而张援民呢,心里想的明白,要是自己说去杀黑瞎子仓,那这俩人可能把自己以往的战绩秃噜出来。

如此一来,自己在77楞场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可就全完了。

所以,张援民眼珠一转,随手向马晓光一指,道:“啊,晓光他搁山上下套子,套着个野猪,我们几个去给它捅了。”

听张元民如此说,马晓光等人面面相觑,但他们的身份,都搭不上话,便谁也没有多问。

“野猪啊!”林祥顺没好气地说:“你杀个野猪,你整的跟要劫道似的呢。”

张援民闻言,哈哈一笑,只把掌中刀一横,摆了个架子,对林祥顺说:“你看我……”

说到此处,张援民顿了一顿,却转向李宝玉说道:“宝玉,你读书多,你看我这出儿,像不像魏延?”

林祥顺这个气呀,张援民如此,不就是在说自己读书少吗?自己是读书少,那咋的也比他念书多呀?

张援民这一问,倒是把李宝玉给问住了,要说是吧,那是纯扯犊子。要说不是吧,那不是得罪人么?

这时,林祥顺上前,把李宝玉往身后一拦,对张援民道:“我不知道你像不像什么延,但我瞅你像矮脚虎。”

张援民闻言一怔,他只看过几本《三国演义》,没看过《水浒传》,不知道林祥顺口中的矮脚虎是谁。

但就矮脚虎这三字,听起来就是在埋汰自己个子矮。

张援民刚要回怼,就见林祥顺招呼李宝玉上车,李宝玉冲张援民一点头,便回到车上,发动汽车驶向林场。

“张哥啊,你还认识咱们林场的林师傅啊?”这时,马晓光上前问道。

“啊。”张援民点头,道:“都一个屯的,年前他、我,我们屯长,我们还搁一起喝酒呢?”

他这话倒是没撒谎,赵军家年前请客的时候,他们是在一张桌上吃饭来着。

但被他一说,就好像自己有多大来头似的,把三个套户唬的一愣一愣的。

“那张哥,你们这么好关系,你咋不告诉他咱们去打黑瞎子呢?”

张援民白了李远一眼,道:“你傻呀,告诉他们了,他们非要跟着去咋整?他们去了,你们不少分钱么?我能拿你们的钱,交我哥们儿么?”

“张哥,你仁义啊!”

“那是!”

四人下坡,下到一半,斜插岗子搬山而走,横穿五百多米,又往沟下走。

下了沟塘子,四人又上对面坡,等到坡上,只要踩着前头岗梁子,再上一面坡,就能看见那黑瞎子仓了。

张援民站在此处,往左右眺望,不见蒋金友来,便道:“这老蒋啊,误了大事,我非得收拾他。”

“张哥别生气啊,一会儿他就来了。”李伟在一旁小声安慰道。

“行吧,那咱先上去。”张援民只能招呼三人往上去,可就在这时,就听上头传来一阵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