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雪衫书生一眼,道:
“大概错不了”雪衫书生哈哈一笑,道:
“姑娘,这何以见得”印天蓝嘴角掠过一丝微笑道:
“公子府上是山东蓬莱,他也是,公子身畔有枚寸步不离的半月古钱,他也有,他远自故乡,万里奔波,目的就是来找公子,还有件极巧的事,公子姓郭,他也姓郭”雪衫书生突然哼了一声,接口道:
“冯京马凉,我错到天上地下,区区的姓氏,无人知晓,区区的故里,更非蓬莱,至于那半月古钱,我能有,不敢保证别人就不能有,另外还有件极不巧的事,区区三房一子,无兄,无弟,也无姐妹”印天蓝嫣然一笑道:“这样说来,是我弄错了”
雪衫书生冷冷一笑道:
“反正错的不是区区”印天蓝噗地一笑道:
“那我岂不是弄巧成拙”雪衫书生冷笑一声道:
“不错,你太自作聪明了”印天蓝神色一怔,道:
“既然那素衫的少年,并非公子兄弟,公子却不惜犯险遵约来这天道镇作甚”雪衫书生也正色道:
“来找罪魁祸首”印天蓝咯咯一笑道:
“那公子可算找对了地方”她话锋一顿,媚眼儿在雪衫书生身上一瞟,又道:
“现在公子找到了我,可能请教一声,要怎样发落我呢”
雪衫生冷冷地站了起来,道:
“姑娘,你该交代清楚那些可怜异乡客的下落”印大蓝黛眉微蹙道: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雪衫书生哼了一声道:
“姑娘不懂”印天蓝摇摇头,以诧然而又有疑的眼光看着对方,雪衫书生目注印天蓝,一瞬不瞬,神色威凌。印天蓝不由移开了眼神,道:
“公子究竟何指”雪衫书生哼了一声,道:
“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直到现在仍未停止”话没说完,印天蓝已接口道:
“到底是什么事嘛”雪衫书生目射寒光,道:
“姑娘的矿场,林班,参场,牧场中,这多年来,可有已到时限恢复了自由的工人”印天蓝顿首道:
“当然有喽,他们做满了约定卖身的年限,又想再来赚些钱,所以就留在场内”雪衫书生冷笑一声道:
“都留下了”印天蓝道:
“谁说的,有不少人在期满后,领取了五年或十年的存蓄工资,发财还家了。”雪衫书生怒哼出声道:
“姑娘,据区区所知,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离开过辽东”印天蓝黛眉一挑道:
“他们愿意落户辽东的话,谁又管得着”雪衫书生字字沉声道:
“姑娘矫作得真像,实话告诉姑娘,这些可怜的异乡人,在卖身期满,携带着五年或十年作中当马为奴换得的银子,一心想回家园,夫妻团聚,父子相会,哪知在离开场以后,就断无消息,离奇失踪了”印天蓝闻言一惊,道:
“公子是说,他们并非落户辽东,而且从此失踪”雪衫书生咽了一声道:
“不错,第一次事情是在十几年前,当时没人注意,可是近两三年来,失踪的人日多,于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话没说完,印天蓝已接口道:
“公子就是有心人”雪衫书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神色凝重地说道:
“也许姑娘不了解山东乡人的性格和品德,他们多半是一生没有作过亏心事的好人,责任心重,说一不二”印天蓝哦了一声道:
“是这样又如何呢”雪衫书生哼了一声道:
“是这样,就引发了种种悲惨的结局,近十年来,说归说是升乎年景,但山东河南两地,不是连早,就是水淹,官家虽有济助,可惜杯水车薪,所以在谣传关东遍地是黄金之下,创闯关东,就成了当地百姓的救难菩萨。”印天蓝微一蹙眉,道:
“事实上并非如此,真要说起来的话,近十几年来辽东能够有现在这般繁荣,还该归功这些佣工才对。”雪衫书生似乎有些诧然地扫了她一眼,道:
“姑娘这是由衷之言”印天蓝正色道:
“当然,先父在日,也这样说过。”雪衫书生剑眉一挑道:
“既然这样,区区就要直问姑娘一句话了,姑娘何忍对这些可怜人,施弄诡漏杀手”印天蓝霍地起座,沉叱道:
“公子,你这句话指着什么说的”雪衫书生冷冷地说道:
“指着这千百名下落不明,或许是早已惨遭不幸,埋骨于冰雪白山黑水间的佣工而言”印天蓝恼了,手指雪衫书生道:
“老印记是道地的生意商号”雪衫书生怒哼了一声道:
“南北两霸天,是如假包换的绿林巨盗”印天蓝星眸怒射煞光道:
“也许。不过他们绝对不敢做这种事”雪衫书生道:
“也许。但是有人他敢”印天蓝沉声追问:
“谁是谁你说个清楚”雪衫书生道:
“胡梦熊和郝甫听谁的话行事,那个人就是我所指的”印天蓝哼了一声道:
“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是我。”雪衫书生道:
“不错,所以今天我找到这里”印天蓝嗤之以鼻,道:
“大言不惭,别忘记,若是我不故意在古刹留字约你前来,你现在不会坐在这里的”雪衫书生一笑道:
“我不会坐在这里是真,但若说你不留字,我就找不到这里来,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印天蓝才要接话,雪衫书生在目光横扫了她一眼之后,突又说道:
“我对令尊生前的事,很清楚”印天蓝笑一声道:
“先父一生事迹,在辽东一地中非秘密,你知道,和其他的人知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分别”她俩从十分客气的“公子”,“姑娘”,“区区”等自称称人的阶段,一变而为直接了当说“你”
和“我”因之气氛也由虚假的客套,转为针锋相对的紧张。
雪衫书生此时微微一笑,道:
“令尊艺出天山一门”印天蓝哼了一声接口道:
“哪个不知”雪衫书生依然微笑着说道:
“他是天山冰叟的大弟子,一身技艺功力和剑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印天蓝玲冷地说道:
“不劳谬绩”雪衫书生神色突然一怔,道:
“但他却未能接替天山一派掌门之位,何也”印天蓝心头猛地一凛,强捺着激动道:
“老人家志不在此。”雪衫书生哼了一声道:
“尽管他志不在天山掌门之位,然则对恩师惨死的事,也无动于哀不思报仇吗”印天蓝闻言,如道雷般楞傻在一旁,瞪着眼说不出话来雪衫书生看到印天蓝的这个表情,已有些不忍,故意头一低,不再看她,可是话却没停,又道:
“令尊的作为,我不敢批评,但是若想由交结绿林朋友,进而侦得恩师死因和谁是凶手的话,那就谬之千里了”
印天蓝此时咬了咬下唇,嘲讽地说道: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岂料雪衫书生竟顿首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