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碰上范凤阳,务必联手拒敌,切忌逞强。
绝缘谷事了,自己随后即去接应。其余的人,随待四老守家,城厢动静,由萧天负责、纪秉南父子,对于珍姥,虽不无芥蒂,但一经深思,除非珍姥卧底,纪家亦难免金星石毒手,何况珍姥实因背叛金星石,连累娘家亦遭灭门之祸,月前如非公孙启看着珍姥的情面,设法营救,纪秉南交加何能够重新生还
正如目前的金星石,不也由于金逊的孝行,感动了群侠,默默之中,已有意不究既往,恩恩怨怨,错综复杂,已难清算,只好不再提起。梅苓、玉莲、傲霜、雪梅,尽管不愿意离开夫婿身边,但一转念,此行凶险异常,跟去反会添累赘,也就无法再开口了。
何益三不惜冒着大险并终于丧命所送来的那封信,仅余一角,就残篇推测,似与日魂牌有关,由于至宝已失,已不重要,只好暂不理会。同样理由,郑七留塞在神兵洞的那方月魄牌,也不再去取。事情就这样作了决定,并且立即展开行动。
乌云掩月,天气闷热,似乎要下雨。入夜以后,绝缘谷陷入一片黑暗中,仅七星楼顶层,还亮着灯。几条人影,捷如狸猫,乘黑掠进,忽分忽合,不知是谁,也不知在干什么。刻许之后,似有一人,到了七星楼附近,一晃隐去踪迹,也不知是否另有其人,抑或其中的一个顶楼内,二老一少,围着一张八仙桌,面对面地坐着。两个老人,一是步月叟孙新。一是灰衣叟辛艮辰。年轻人是此刻的少主上官敏。这时只听孙新斥责道:
“你这孩子,今天怎这么不听话”上官敏抗辩道:
“你们是不是存心想害我”辛艮辰斥道:
“胡说,教你去练功,也算是害你”上官敏道:
“我心里现在乱得很,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辛艮辰道:
“你不用歪缠,不愿意练拉倒,将来没出息,也不关我的事。”孙新接口道:
“话不能这么说,武功不能一曝十寒,这道理你也不是不懂。听我的话,收摄一下心神试试看。傻孩子,我们如果会,能不教给你”上官敏道:
“要练也可以,把你们新近学会的心法教给我。这么说,是我师父冤枉你们喽”辛艮辰道:
“也不尽然,范凤阳那个王八蛋,曾经乱章摘句,请教过令尊,多少知道一点,只是不全,怎么能随便教你,万一出了毛病。怎么向令尊交代”上官敏道:
“家父料必又去追搜那本经典去了”孙新道:
“不一定,范凤阳的话,能够完全相信吗”上官敏屈指一算,道:
“出去四天了,没去搜经典,有什么事”孙新道:
“走的时候说是令师找他,也许在神兵洞。”上官逸道:
“二叔可不能骗我。好吧,我就相信二叔一次,如果教我发现,你们暗中还和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来往,连家父在内,我都六亲不认,说得出就做得到”昂然起立,大步出楼而去,语气极是坚决。辛艮辰叹道:
“不知老鬼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怎会变成这样”孙新道:
“别再说了,当年我们比他现在都大,还不是上了老鬼的恶当弄得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辛艮辰道:
“大哥也真是的,还在这里拖个什么劲有多少钱就给大家分多少钱,只要问心无愧就成了。老魔小魔都不好惹,再拖下去,势必又把我们拖进旋涡不可”孙新道:
“你说的倒轻松,你又不是没去神兵洞,老魔怎么说的,你难道没听见如果不发够,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人寰五老又成了吸血鬼。老四老五就是去弄钱的,弄到多少就扣发走多少,不这么办,你还有什么好法子”辛艮辰道:
“别再说了,愈说我愈有气,从来就不跟我商量,现在的金砂,挖够了大家分不成”孙新无可奈何地说道:
“成色不一样,我的三弟。再说一个人分一大地金砂,怎么带法,又如何变钱事情没有你想那么的简单。”辛艮辰愈气,霍的站了起来,道:
“算我笨成不我睡觉去了。”孙新急声喊道:
“三弟三弟唉”辛艮辰听如未闻,不顾而去。剩下孙新,望着窗外,呆呆的发怔。
公主岭安静了几天,北霸天胡梦熊刚刚松了一口气,今夜忽又有了响动,屋瓦被人踏碎了,发出一声很清晰的脆响。胡梦熊暗暗骂道:
“笨贼,胡老子就是倒霉,也轮不到你们这种下三流的身上去。”他以为来的是毛贼,否则怎会把屋瓦踏碎,怒上心头,也没多想,就冲了出去。天刚黑,苍茫暮色中,他清楚地看到一个夜行人,小衣襟,短打扮,似乎还不知道踪迹已泄,犹在拢目四望。胡梦熊几乎气炸了肺,腾身出掌,便向夜行人击去。
“砰”声大响中,又碎一片瓦。夜行人轻功不济,警觉亦极迟顿,应变可慢。极是意外的,胡梦熊反被震下房来。夜行人也没站稳,倒退两步,终于坐倒房坡上,瓦碎得更多了。
“小子,留你活口,老子的踪迹立泄”双手一按房坡,夜行人情势已扑下房来,居然把龙头掌舵的,当成了守桩卡的小喽罗,还要杀人掩踪迹,的确是有眼无珠,笨到了家的蠢货。羞怒攻心,灵智俱失,胡梦熊那张大白脸上,布满了杀机,迎着夜行人下扑的势子,扬掌便击。下三流的小毛贼,也是这样的轻藐他,欺凌他,如何能再忍受多少天来所郁积的恶气,尽在这两掌中发出,恨不得把对方,击成血泥肉屑。一声更是惊人的大响,劲风怒卷四野。胡梦熊还不成,连退三个大步,还险险摔倒。夜行人落地即起,来势更快更猛。
“小子,认命吧”胡子分明都很长了,还被叫成小子,实在欺人太甚了。胡梦熊闯荡江湖四十年,也没受过这样的凌辱,暴提全身功力,硬封而上。夜行人扑得猛,避得更快,一闪躲开。
胡梦熊迎架落空,掌风带着慑人锐啸,一扫而过,庞大的身形,也被自己的掌力,带得冲出数步,方才拿桩站稳。
“嘿嘿嘿胡梦熊,你还有什么话说”夜行人没再进招,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胡梦熊陡感一惊,凝视夜行人,面孔陌生得很,从未见过,不由诧问道:
“尊驾是谁,来意如何”衣萍、冯麟,闻警已先后赶到,成三角形,把夜行人夹在当中。夜行人毫无惧意,沉声说道:
“看看我是谁”随手摘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庐山真面。
胡梦熊看清夜行人,脸色不由陡变。你道来人是谁
摘去人皮面具,露出来的,赫然是范凤阳阴森面容。胡梦熊岂只变色,三魂七魄也吓得飞走了一半,略定心神,强笑道:
“原来是少主,梦熊不知,请怨失迎之罪。”范凤阳不答反问,语气森冷之极道:
“人在何处上官逸系奉我之命而来,何以不据实相告”
胡梦熊道:
“人确来过,目前情况混乱,上官逸也未出示金令,难辨真假,属下不敢冒失,没有告诉他实话。他警觉难以存身,又走了。”范凤阳道:
“来时几人,隐于何处去向如何”胡梦熊道:
“一男一女,隐于寨后洞中,少主是否前去看看属下跟到辽源,据告似去热河。”范凤阳哼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