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稍微有点犹豫,岑惊澜看出来了,打趣道:“我推轻一点,保证不会让我老婆飞出去。”
这就是还记得昨晚的梦,故意在逗她。
云镜本*T来不好意思,这下倒是豁出去了,轻哼一声坐上秋千:“你还真以为我会怕?不过是你以为我会怕,实际上我从来就不怕高。”
“我知道。”岑惊澜轻轻推动秋千,打趣道,“毕竟小时候你就爱爬围墙,然后坐在上边……嗷嗷哭。”
云镜:“……”
其实岑惊澜还真没冤枉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父母家里被压抑得太狠,云镜到了乡下后,就像是着急把之前的憋屈都发泄出来,特别皮、不爱走寻常路。
岑爷爷家院子里最初是有围墙的,围墙外面有几棵树。
云镜从不走正门,年纪小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她喜欢顺着树爬上围墙,可是要往下跳的时候她害怕了。然后每次都被卡在围墙上,喊岑惊澜来接她。
岑惊澜不来,她就哭。
她都数不清有多少次,她只要一爬围墙,总会连累岑惊澜被砸。她甚至怀疑,后来从岑爷爷拆了围墙,可能就是怕她砸坏岑惊澜。
小时候不懂,现在回想,云镜倒是有点明白自己的心态了。
其实很简单,第一次她爬上围墙,是想偷看岑惊澜。结果不敢下去,岑惊澜虽然冷着脸,但是在下面接住了她。即便他自己摔倒,也不会让她摔倒,他的怀抱让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她在母亲家的哥哥那里,云镜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潜意识里是不敢置信的。
于是她一遍一遍地重复那个举动,就是想证明自己也是有人保护的。
云镜忍不住扭头去看岑惊澜。
岑惊澜也低头在看她。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不大,有点微风。在家里想要舒服一点,云镜穿了一条吊带棉布长裙,纤长的小腿露在外面,随着秋千起伏慢慢摆动。因为锁骨处有他昨晚制造的草莓印,她又在外面套了件长袖防晒衣,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没有化妆,不像昨天那样全程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眼,有一股网上说的初恋女神的味道,温婉恬静,让人的心都跟着柔软下来。
岑惊澜瞬间忘了自己原本是在打趣她,情不自禁弯下腰,云镜也配合地抬起头。
风和日丽、花香阵阵,很适合接吻。
如果不是发动机的轰鸣,云镜怀疑他们真的会像梦中那样发展。
她眼角余光瞥到熟悉的车子驶进来,一把推开岑惊澜。
不确定车里的人有没有看到他们在干什么,反正等他俩从秋千上下来后,车门才从里面打开。
岑雪桉和阮苓扶着季书寒下了车,连何阿姨也跟来了。
云镜和岑惊澜顾不得尴尬,急忙跑上前来帮忙打招呼。
季书寒一看到这熟悉的布置,眼眶已经通红一片。
“外公,您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动,跟我说一声就行。”岑惊澜扶着他,温声道,“屋子里也是按照我印象中布置的。”
季书寒紧紧抓住他的手,嗓音微微颤抖,也只说出了几个“好”字。
阮苓担心他情绪太过激动不好,*T赶紧进屋去倒了杯水出来。
季书寒精神状态却很不错,在院子里慢慢逛了一圈,最后停在那架秋千面前。
“都是外婆以前亲手做的。”云镜在旁边轻声道,“要不,我们拆几个下来,放家里保存起来?”
“你外婆做这些,本来就是给你玩的,保存起来就失去它原本的意义了……”外公枯瘦的手指抚过那些玩偶,激动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苍老的脸上露出温软的笑意,说到一半又抬头看了岑惊澜一眼,“更何况,它们都在家里待十几年了,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对吧?”
岑惊澜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外公,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季书寒摆摆手,温和地打断他。
“什么意思?”云镜有点懵,“澜哥你为什么道歉?在家里待十几年是什么意思?这些不是你去乡下找回来的吗?”
“现在才去乡下找……十几年风吹雨淋早坏了。”季书寒拍拍云镜的肩膀,“它们早就被小澜收藏起来了。”
云镜惊讶地望着岑惊澜:“啊?”
她真的没办法想象,岑惊澜会去搜集这些玩偶。
而且,如果是他搜集的,那肯定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自然不会因为喜欢她,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一次回乡下……”岑惊澜瞥了自家父母一眼,含糊地说,“刚好看到那些玩偶露在外面,被雨淋湿了,我以为你们不要了,就将它们收了起来。”
云镜想起来了,应该是他们刚离开乡下不久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外婆生病,她也要适应新的学校生活,外公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那些。
后来外婆离开以后,外公回了一次乡下,去收拾旧物。
当时拿回来的东西里,就没有那些玩偶。云镜知道,如果玩偶还在外公一定会带它们回来,没带回来,要么就是坏了要么就是丢了。怕外公伤心,她也就没问。
却没想到,竟然是岑惊澜收了起来。
可是他这一收,十几年都没扔掉。
谁说岑惊澜没有感情的?他分明比谁都细腻温柔,连几个玩偶都舍不得它们淋雨。
云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抬头想要和岑惊澜说话,却注意到阮苓靠在岑雪桉身上,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眶都红了。
“妈,您怎么了?”云镜急忙跑过去,紧张地询问。
“我没事。”阮苓摆摆手,又看向岑惊澜,双手用力攥紧又松开,好几次后才鼓起勇气道,“小澜,对不起。”
云镜看看阮苓,又看向岑惊澜,默默退到外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