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垂头:“哦。”
他好像明白了。
朱迪走回去。
步伐轻快,自从爸妈吵架以来,他好久没有走得这么轻松了,他才十几岁,不应该背负这些的,可是世间的残酷不会因为年龄而温柔。
他回去,推开门,妈妈那一声声痛苦唏嘘充斥在屋里,传到他耳边,令人心疼。
他走进妈妈的屋里。
李茹听到了脚步声,可是她表现得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的。她的头埋在双膝上,她整个人卧在床上,她露出一双的脚,脚上的青筋突出得骇人。
她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痛不欲生。
朱迪看这样子,深思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他走到厨房,按照往昔妈妈的样子,点火煮饭。因为不熟悉,他的动作很慢。他给妈妈炒了一碗蛋炒饭。
等到煮好,他端去给妈妈。
“妈妈。”他轻轻喊了一声,他边说边往前走,又往前走了一步,越来越近了。
近在咫尺。
“妈妈,吃饭。”朱迪笑着说。
他将碗筷递到妈妈跟前。
李茹猛地一下挺直身子,手臂往前一甩,正巧打在那个碗上。
“嘭。”
朱迪愣了愣。
四溅的碎渣,刺中了他的脚,顿时鲜血淋漓。
他没有喊痛。
他是小男子汉,他要保护妈妈,他要让妈妈变回从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妈妈。
他倔强地看着妈妈,妈妈也直愣愣地盯着他。
他说:“妈妈,别怕,爸爸不要你了,你还有我。”
我的孩子
所有的彷徨,在这一刻被这句简简单单的话打散。
她怨过很多人。
她怨过姐姐,如果姐姐当年拦住她,如果姐姐没有心软同意这门婚事,如果她没有踏进这个火坑,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如果姐姐不死,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到家里来,也许她的这段婚姻也可以维持下去。
她当然怨过朱明。她最爱他,因此也最恨他。他曾经带给她幸福,最后带给她绝望,这种绝望,堪比抽骨挖心之痛。
可是,孩子有什么错。
林修没有错,夏佑没有错,这两个孩子,是她最不应该怨的人,命运捉弄他们,带走了他们的父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未来就一定面临灾难。即使面对灾难,也要拨开云雾见天日。
她最对不起的,还是这个孩子。
她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头有些昏,但是她毫不在意,让朱迪坐在床上去,跑去客厅翻出一个小医箱,取出消毒水。她用消毒药水清除细小的碎片,又冲洗伤口,在这个过程里她很温柔,再用绷带缠住腿。
朱迪一声也没吭。
李茹说:“你很坚强。”
朱迪笑着说:“为了妈妈,当然要坚强。”
李茹笑了,这是一个难得的笑,伴随着悔恨和惭愧的笑。她是母亲,然后才是一个妻子,还是一个被背叛了的妻子。
“想吃什么,妈妈给你煮。”李茹温柔地问。
“蛋炒饭。”
“好。”
李茹抹着眼泪去厨房。
朱迪,歪头笑了。
真好。
妈妈,真好,你回来了。
我们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相亲
快下班了,墙上挂着的时钟不停转动,警察局里某个坐立不安的人一直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表,好像是在急着下班,这样的行为落到吴普心里,他就明白了八分。
吴普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嘴皮子闲不住的人,谁要是不让他讲话,他能那个人吵个三天三夜不撒嘴的。
不过,罗琛就是个意外。
罗琛甚至不需要说话,只要轻轻地睨他一眼,吴普就能从他眼神里读出他的意思,再然后就马上闭上嘴不讲话了。
齐坤在不知道罗琛喜欢以前吴普以前,对于这种偏心的行为抱怨过好多次。
后来知道了,反应是这样的:靠,人家这个大帅哥,人美心善积极向上的五好青年在你旁边你不了解一下,喜欢那个罗琛那个网瘾少年,有前途吗
一不小心吴普就走神了,想到罗琛了。他到这个村里来了两年,总共就见过罗琛两次,这可不是他不想见,是罗琛死活都要避开他。
他也试图在网上跟罗琛好好聊聊这件事,但是罗琛总是很冷静地告诉他,我们都还小,等到大了再说。
都快奔三的人了还小小小,罗琛不害臊,吴普都挺他臊得慌
可是有什么办法,吴普也很无奈呀。
哦,下班了。
冉娟整理好文件之后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跟其他同事道别。
路过吴普旁边的时候,吴普多嘴了几句:“是去相亲吗看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就一定是去相亲吧。”
冉娟是一名女警察不错,可她的性格一点也不暴躁,虽说今天赶时间有点着急,但是她还是冲着她的老搭档微笑着点头,“是的。”
他们的确是老搭档,这个村里平常没什么大事,调和人际关系也是他们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啊,就因为有这两人的配合,才保得村里秩序一片井然。
一个会笑,一个会说。警里有人曾把他们凑成一对,吴普笑眯眯地冲他们说:“知道小学那个医务室里的那个老师不,重点医科大学毕业的,我老婆。”
打扰了打扰了,局里的人听到这个也才消停,心里暗喜,这不,自己也有个机会了吗
可曾想冉娟的眼光高啊,看不上其他人。她不急,可把她家里人都急坏了,自家的姑娘乖乖巧巧,怎么就连个男朋友也找不到。这穷乡僻野,也太折磨人了。
为了相亲这事,她还得进趟城,都相了几次亲,她早就记得住那路公交车能到餐厅门口,中间人已经说好了,她跟相亲人约定的是在桌前放三只玫瑰,等到她一到,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正坐在那里等她,桌前的三只玫瑰好不妖艳。
冉娟对这名男子的仪容表示很满意。
她本人温柔而又果断,毫不犹豫地走到那人面前,坐了下来。
实际上,这个行为是有点没有礼貌的。
她应该先要问好。
她还应该问问这位先生是不是来相亲的,万一不是,红玫瑰只是场巧合,那可就尴尬了。
不过冉娟没有想太多,要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巧合,那就是缘分,还是顺其自然一点。
可惜有时候的顺其自然会酿成大祸的,发现时已为时晚矣。
冉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先生到了很久吧。”
那名男士愣了愣,也笑了笑,摇头说:“没多久。”
冉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人的脸和那抹微笑,就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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