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走到霍韫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来是想通了啊。”他说:“这就对了。你要真看得上这类型的,哪儿找不着。不过你这次这个既然带家里来了,看来你应该是很喜欢,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就当我这个当大哥的替你把把关。”
霍韫启放下腿缓缓起身。
“大哥。”他郑重其事喊出这个称呼,但任谁都能看出那双眼睛里不仅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提醒、冰冷,以及丝毫不低于对方的强势压制。
“我的人,劝你还是别操心了。”
霍敬拍在他肩上的手举手拿开,姿态很是兄友弟恭的样子。
只有霍敬拇指的扳指因为太过用力响起了摩擦的轻微声响,昭示着这大哥对自己如今这早已构成威胁的年轻兄弟的忌惮。
他接着凑到霍韫启耳边,低声说:“可是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更敢兴趣了,你说怎么办?”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霍韫启扫了他一眼说。
半个小时后,霍韫启自己的院子里。
“人呢?”他问。
他站在庭院外的阴影处,皱着眉的样子让往日分明的轮廓看起来多了几分锋利。
家里的老管家支支吾吾一直没开口,而是频繁去看迟靳身后的位置。
霍韫启是什么人,当即把目光锁定在成予南身上。
成予南见霍韫启看过来,干脆也不隐瞒了,直接站出来说:“好了,你别问老管家了,我的主意。”他简单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接着道:“你也看出来了,咱们的方法是有效果的,我觉得霍敬现在的目标已经从奕轻身上转移,留着那个黎非凡其实没有什么用处。”
成予南话刚落,霍韫启就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霍二!”迟靳立马出声,只来得及堪堪拉住差点倒退好几步倒在地上的成予南。
迟靳听完其实也是震惊,他拉起成予南后火大说:“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
成予南看了一眼霍韫启。
然后说:“这事儿我也仔细想过,奕轻说得其实没错,那个黎非凡比我们想象得难对付。现在不采取行动,将来可能……”
“可能怎么样?”霍韫启打断他,此时他的外套落在地上,伸手扯了扯领口的扣子,手指指了指成予南说:“书奕轻没脑子你也没有是吧?自己好好想想。”
霍韫启弯腰捡起外套,对着管家说:“备车。”
“现在很晚了。”成予南说。
霍韫启看了他一眼,“看来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
他径直往外面走。
身后成予南泄气一般原地蹲下。
迟靳站在旁边无语半晌。
“你究竟怎么想的?”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儿就干得很无厘头啊。”
成予南抓了一把头发站起来。
说:“别问了,我也知道很蠢,可奕轻都求我了我有什么办法。”
“醒醒吧。”迟靳拍拍成予南的肩膀,看着霍韫启离开的方向说:“你真以为霍二找了个黎非凡是因为他多喜欢书奕轻吗?我觉得未必。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他对黎非凡利用是有,但你下次再干出这种事,我觉得就不是踢你一脚能了的事儿了。”
“走吧。”迟靳一拍他胳膊说。
成予南一脸烦躁,“去哪儿?”
“跟上去啊。”迟靳说:“你要不想因为一个书奕轻就断了我们跟霍二这么多年的情分,今天这事儿我觉得你该去道歉。”
成予南揉揉眉心,真心道:“我其实从来没想过让他知道我对奕轻的感情。”
“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迟靳说:“这事儿是你想法太死板了,我觉得是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成予南这下彻底没话说。
另一边霍家祖宅旧址。
到了晚上黎非凡才知道这地方究竟有多安静,安静到他能听见外面的虫鸣,能听见风刮过树梢响起的呜咽,一切声响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添了丝说不出的渗人和阴森。
黎大少爷天不怕天不怕。
就怕鬼。
这说起来怪他亲哥,小时候恶作剧老是吓他,后来投资影视这块才发现这圈子迷信程度比其他行业更夸张。这间接导致了他对鬼神之说越来越半信半疑。
确定这里没有别的出路后,天黑下来,头皮发麻的感觉就上来了。
祠堂别的没有,有蜡烛,点燃了是面对好大几排牌位现场的恐惧,不点是直面自己的想象力和心理压力。
最后他还是把蜡烛点了。
守着水泥地上的两根蜡烛,他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靠着牌位下面的桌角,第一百零八次给自己心理暗示。
后来鬼使神差开始和人祖宗聊起了天。
“打扰了啊,我可真不是故意的。”
“说到底怪你们霍家自己人,要不是他霍韫启,哪有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