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眼前这片乱葬洞里,虽然是虫鼠聚集,事先却没想到漂在湖面的死鱼会引来尸虫啃噬,凭空惹得一场虚惊,这时只见头上那死鱼猛地一抖,大群“食尸蝇”哄然逃散开来,半截腐鱼就势落在漆棺旁的水里,“哗啦”一声溅出一大片水花。
胖子骂了几句,挥铲子撩水,把半空里没逃远的食尸蝇远远赶开,他用力不小,带得身下棺材跟着一阵乱晃。
孙教授是旱鸭子,最是怕水,顿时吓得脸上变色,连忙抓住漆棺上的锁环稳住重心,叫道:“慢点慢点棺材都要被你搞翻了”
胖子一脸鄙夷的回头说:“瞧您吓得那副忪样,肯定是不敢吃馄饨,不过九爷您放心,回头要是在水面上撞到鬼拉脚,胖爷就拿板刀面来招呼您。”
我发觉地下湖水流有异,赶紧提醒他们别斗闷子了。注意前边有急流,话刚说完,临时充做“冲锋舟”的朱漆棺材,便被水流冲击,已经开始失去了控制。
胖子望半空里抛出一枚冷烟火,只见地下积水湖尽头斜插着一片峭壁,石壁上都是泉眼,分布得高低错落,其中两道大泉泉口处各雕有一尊虬首老龙,有两条白练似的小型瀑布,从龙头内倒灌下来,恰似双龙出水,两道水龙当中探出一片类似阙台的奇异建筑,镂造着百兽百禽,那些珍禽异兽都不是人间常见之物。充满了巫邪古国风格的神秘色彩,我心中一动:“这就是乌羊王古墓的墓门”
巍峨的城阙下有若干石门洞开,洞壁砌有巨砖,极象是墓中俑道,墓门分做三层,最底部的一排城门,都已被湖水淹没过半,地下水泄流之势甚急,漂浮在水面上的漆棺刚一接近,就被湍急的水流卷了进去。
我深知孙九爷和幺妹儿两人不识水性,万一就此坠入漆黑阴冷的湖水里,未必能救得回来,再加上朱漆棺材并非真正的舟船。稍一倾斜就会翻倒,绝不可能指望搭乘棺木顺水漂入洞内,便即打声胡哨,招呼众人弃船登岸。
可此刻漆棺被湖面急流带动,漂流的速度在一瞬间加快,只觉耳畔风声呼呼掠过,两口漆棺在水面上打了个转,互相碰撞着拥入了阙台下的洞口,众人便想跳水逃脱也为时已晚了,只好把自家性命当做白捡来的一般,硬着头皮子伏在棺盖上听天由命。
在一片惊呼声中,朱漆棺椁在墓道中顺流而下,向前疾冲了二十余米,在漆黑宽阔的俑道里,我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情形,耳听前边水流轰鸣,想来墓道中段常年被水浸泡,已至整体下陷,在中途坍塌出了一片不小的窟窿,水流贯穿了下层墓室,如果被地下湖水连棺带人一并卷落下去,多半难以活命。
这念头一闪,再也不敢迟疑,招呼孙九爷和幺妹儿,让他们做好准备从棺上跳下水来,此时我身后的shirey杨早将“飞虎爪”投出,挂在了墓道顶部的券石上,她在身后将我拦腰抱住,二人脚下一松,那口压葬的漆棺,立时被水流卷进了漆黑的墓道深处。
墓道中的地下水深可没腰,我和shirey杨有“飞虎爪”固定重心,把一只手抠在墓砖缝隙里,急忙再回身去拽孙教授。
这时另一口漆棺正从身边漂过,不料在涌动的水流来势太疾,我一把抓了个空,那三人也不及伸出手来,伏在漆棺上从我面前倏然掠过,我和shirey杨齐声叫个糟糕,话音未落,他们三人就已随急流落入了墓道中部塌陷的窟窿里。
我眼前一黑,心想这回多半是折了,忙大喊胖子等人的名字,耳中只闻水声轰响,即便有人回答也都被遮盖了,心中慌了一回,随即凝定下来,知道此刻着急上火也没任何意义,只有赶紧下去寻找生还者。
我举着手电筒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推测地下湖前的墓门,已进了“移山巫陵王”陵墓的椁殿,主殿椁室都在这片地下建筑内部,整座古墓采取主从叠压的形势构筑,在分为三层椁殿门前,应该还有一条封闭的嵌石墓道,我们是从那条墓道下的乱葬洞中进入,直接“登堂入室”了,但这里却没有任何“地仙村”的踪迹。
眼下搜救同伴是当务之急,暂且顾不上“地仙村古墓”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和shirey杨攀着墓墙涉水向前,见墓道两侧设有若干侧室,大小各异的洞室里空空如也,只留下墓墙上的一块块残缺不全的壁画,眼中所睹,尽是一派被大群盗墓贼发掠过后的荒寂景象,古墓内部俑道交错,纵向的墓道多有塌陷之处。这种情况也是主从叠压式陵墓的一个很大缺陷。所以唐代以后不再采用叠压布局。
由于墓道中水流太急,无法立足,我们只好从侧室中绕行过去,好不容易才从另一侧到得墓道中段的塌陷处,地面砖泥混杂,露出一个直径数米的落水洞,怎么看都象是几百年前的一条盗洞倒塌形成,可能是观山太保从地底打盗洞绕过墓墙倒斗,其后盗洞逐渐坍塌浸水所致。
盗洞下还有另外一层墓室,内部砖倒墙倾,混乱不堪,我向下一张,只见底层墓室中黑水半淹,古墓底层土壤并不坚密,灌下去的地下水都渗入了地底,忽见墓室角落的水面上光束晃动,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胖子正在那打着手电筒东张西望。
我见他无事,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朝他叫道:“王司令,你没事吧孙九爷和幺妹儿在哪”但落水声极为嘈杂,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看看下方墓室积水很深,就寻个水流不急的地方,同shirey杨一前一后攀着“飞虎爪”垂了下去。
我摸到胖子身边。见他摔得七昏八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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