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会连累家人,所以起初金禄只肯拿银子出来,却不愿意加入双刀堂。可是叶丹凤很有耐心地用去整整七个时辰的口水,就差没吐血给他看了,好不容易终於让金禄点了头。
她很得意,也很兴奋,因为堂主给过她承诺,如果这件事成功的话,她将可以晋升为双刀堂的外八堂大爷了。
说什么反清复明,什么都还没个影儿,大家就抢著坐好位子,这样还有什么搞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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掺杂在所有准备参加入会仪式的新丁们中,满儿与金禄手牵手东张西望看得瞠目结舌。
「天哪,这儿居然有路耶」
「没人带路就没路。」在前领路的叶丹凤回过头来笑道。「老实说,我走过好几趟才敢一个人上山,否则非迷路在山上不可」
满儿终於明白为什么叶丹凤要安排他们住在淀山湖畔那儿了,因为双刀堂与匕首会的入会仪式就是在不远处的绰墩山分堂举行,隐藏在深山林内的浩大建筑,如果没有人带路,还真是雾煞煞。
也只有在这时候,双刀堂与匕首会所有「爷」字辈的首脑人物才会共聚一堂,表面上是偕同举行人会仪式,并做一番良性沟通,暗地里则是互相较劲,你一言招揽了多少英雄豪杰,我一句暗杀了多少满虏鹰犬,看看到底是哪边最有能力、最有资格膺选领导者的宝座。
如果这一回依然比不出来,就得赶紧回去发愤图强练练嘴皮子,明年再来施展舌功了。
「堂主与会主都会出现吗」
「那是当然,他们一向都是亲自王持入会仪式,而且」叶丹凤压抑不住兴奋的笑容。「在入会仪式结束之後,也会顺道提升有功於堂内的兄弟姊妹。」譬如她。
「真的」满儿惊叹。「也就是说,我们今天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双刀堂与匕首会所有爷字辈的首脑人物你都可以看到。」
「哇」满儿更兴奋了,她紧了紧与金禄相握的手。「金禄,等我们正式加入双刀堂之後,我们先回富阳县去一趟好不好」
金禄好奇的大眼睛同样团团转个下停,「唔好啊」他漫不经心地回道。
一听,满儿更是开心得两张唇办合不拢来了。
「这回外公绝不会再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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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墩山分堂中的忠义堂里,双刀堂与匕首会所有「爷」字辈的首脑人物早已群聚一堂,双刀堂主与匕首会主正坐面对大门的两条漆木太师椅,其他人则分坐两旁,只待新丁们到达即可举行入会仪式了。
如同往常一般,大家三三两两各自闲聊,以打发等待的时间。
「我还是认为应该先设法解决清狗皇帝身边那个最危险、最可怕的人物,」匕首会会主老调重弹。「否则便会如同八年前一样,仅仅是一夕之间,所有的努力便告瓦解崩溃了。」
双刀堂堂主浓眉一蹙。「你是指康熙的十六阿哥」
「就是他,那个可怕的人」匕首会会主咬牙切齿地说。「大家都以为是康熙讨厌他讨厌到把他赶到宫外去住,其实康熙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全是由他一手揽下的,所以康熙才会让他住到宫外的府邸去,不仅便於行动,也免於敌人疑窦,因为他是真真正正的狗奴才」
双刀堂堂主环视两旁,发现大家都停止了闲聊,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两人这边来了。
「嗯那家伙确实是很可怕,传闻他是个血腥残暴的屠夫,几场对准喀尔的战事中,与他为敌的军队无一能幸免於惨死他剑下的命运,而且,听闻他最爱将敌人的身体一剑腰斩成两半,看敌人体内的肠脏肺腑曦哩哗啦流满地,听敌人爬来爬去哀嚎求救,这是他至高的享受。」
话尚未说完,众人已竟相乾呕起来了,险些把早餐全吐出来祭祖上地公。
「不过,陈会主,虽然这会儿在这里的人都是当年三合会的旧人,却只有你亲眼见过那个十六阿哥,所以我们还是不能理解,为何你会这般忌惮他据我所知,十六阿哥今年只有二十六岁,所以,八年前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罢了,能有多厉害」
匕首会会主沉默片刻。
「八年前,他就是大内第二局手了,但是毁了三合会的并不是他高绝的武功,而是他可怕的智谋与耐性。如果是分别袭击,三合会不可能毁灭得这么迅速彻底,可他却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策画卧底,然後在三合会最後一次举义起事时,乘机将三合会所有的首脑人物一举消灭殆尽,三合会就这样被他一手毁於一旦了。」
「这些我们都知道,」双刀堂堂主有点不耐烦。「就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现在坚持要求入堂的兄弟姊妹都必须要有堂内兄弟作保人,否则不接受入堂,这就是为了杜绝那种事再发生呀」
又沉默了会儿,「这样没用的,没用的」匕首会会主喃喃道。
「怎会没用只要小心别让清拘混进来,自然便不会重蹈覆辙了。」
「可是你不懂,你你完全不懂,这样这样是不够的,绝对不够,因为因为」说到这儿,匕首会会长不由自主地开始激动了。「因为十六阿哥最恐怖的不是他的武功,也不是他的智谋,更不是他的耐性,而是他的」
「禀堂主,新丁们都已带到」
一声传呼,打断了匕首会会主几近於恐惧的低吼,使他一惊回神,连忙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双刀堂堂主则皱眉收回诧异的目光,转向传令的弟子。
「各人红单都已准备好了」
「是,都已准备好了。」
「好,那带他们进来吧」
於是,几十个新丁陆续被引领进来,由於金禄的「身分」比较特别,叶丹凤便特意将他与满儿拉到最前面一排站定,准备第一个就让金禄先人堂,她的外八堂大爷宝座就坐定了。
至於金禄,则始终睁著一双纯真的大眼睛无邪地眨呀眨的,仿佛急待参与一项新鲜游戏的幼童,直自他的视线与匕首会会主狐疑的目光相对,他蓦然笑出一脸灿烂无比的欢愉。
「哎呀好久不见了,你好么,大棒槌」
正自满腹疑云的匕首会会主闻言骤然全身一震,手上茶杯喀锵一声落地,同时一个虎跃跳起来,一脸惊恐地好似想往後逃,却忘了身後便是椅子,於是一个踉呛又跌回椅子上,退无可退,只能往前笔直伸长手臂,抖得跟筛糠似的指住金禄,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一粒大西瓜,却半响声音也出不来。
众人正自惊疑问,金禄更是笑吟吟地对匕首会会王顽皮地挤了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