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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以及皇上特地遣来帮他的六位血滴子。

“可以。”

少了他们两个,情况似乎单纯多了,只不过片刻工夫,两边人质便顺利地交换了过来。

“塔布,你们先带她们回去,”两眼始终不离玉含烟,允禄迳自对身后的塔布与乌尔泰下令。“我随后便”可是他尚未说完,就听得背后传来塔布又惊又怒的咆哮。

“朋春,你想干什么”

允禄身躯倏震,但他并没有回过头去,依然紧盯住玉含烟,然而,那双瞳眸中的光芒已在瞬间由严酷的戒备状态转变为狰狞的凶残之气了。

“塔布”

“爷,朋春用血滴子套住了福晋”

“很抱歉,”玉含烟面无表情。“也许你太专注于铲除九阿哥、十阿哥和年将军的问题上,没办法兼顾到京城里八阿哥的情况,不过你应该想得到,既然八阿哥不打算放弃皇位,他自然也会想尽办法去探查皇上那边的状况,他知道也就等于我知道,所以我抓去了朋春全家二十七口,他,不能不听我的。”

允禄依然没有往后看。“你想要什么”

“我要”玉含烟深吸了口气。“你的命”

“不”背后立刻传来满儿惊恐的尖叫,闷闷的,宛如自某个密封的房间里傅出。“允禄,你绝对不能听她的绝对不能,否则我会跟你一起死,你死了也是白死你听到了没有你会白死的”

仿佛没有听到满儿的哭叫似的,允禄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淡漠,连狰狞的目光都消失了。

“塔布。”

“爷”

“让两个没有背叛皇上的血滴子先护送十五、十七福晋回去。”

“是,爷。”不一会儿,马驰远去的蹄声传来。“爷,两位福晋回去了。”

“允禄,我发誓,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跟你一起死我发誓”

仍旧没有往后瞄上半眼,“那么你”语气淡淡地,允禄目注玉含烟,仿佛在与老友闲磕牙似的问。“打算如何要我的命”

“这样”玉含烟抬起白细如瓷玉般的右掌。“你放心,柳姑娘的存在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所以我们一定会放了她。”

“允禄,你混蛋,你敢那样死给我看看,我会恨你我会恨死你的”

恍若未闻身后传来的凄厉哭骂声,允禄颔首,“好,”两手往后一背。“你动手吧”

一听他如此爽快的答应赴死──为了满儿,没来由的,玉含烟心头骤起一份怒气,是这份夹杂著愤恨与不甘的怒气激使她立刻运起全身的功力聚集于右掌,准备一击便将他毙于掌下。

然而,就在她进前两步将掌心贴于允禄心口处,功力将吐未吐的前一刻,她却错误地仰起了双眸凝注于他那张纯真稚嫩的娃娃脸上,原是冷静无比的娇靥蓦然一阵扭曲,眼底泛出一抹痛苦与迟疑,她停下来了。

在这最后一刹那,她终究还是屈服于女人感情重于理智的天性,犹豫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老实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如果如果你先碰上的是我,你是否会会”

“不会。”允禄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目光中的渴望。

唇瓣抖了抖,“为什么”玉含烟低喃。“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满儿,这世上没有其他女人是满儿,只有满儿才是满儿。”

就连这种时刻,他都不愿意说句好听的话来设法挽回他自己的生命吗

为什么

是因为他最心爱的妻子就在他身后,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让她听见那种背叛她的话吗

双眸凄楚地合上,“是的,我确实不是她,永远也不会是她。”玉含烟低哑地呢喃,倏又睁开两眼。“谢谢,我死心了。”语毕,掌心功力尽吐。

至少,她得到了他的命。

一声短促的闷哼,允禄颀长的身躯蓦起一阵剧颤,嫣红的娃娃脸在眨眼间转为骇人的死灰,鲜血溢出唇角,他踉跄退了两步,想站住,却又站不住地摇摇晃晃的再连连往后退,脚步愈来愈显颠踬,最后,他终于往后倒入乌尔泰的怀中,就在这一瞬间──

他骤然转首喷出一口殷红的血箭,正中那个背叛者朋春的脸上,溅出一朵绚丽鲜艳的血花──深入头骨的血花,激起一道尖厉的长嚎。

于是,业已等待多时的塔布觑机一掌将朋春击出寻丈外,另一手则迅速取下套在满儿头上的血滴子,“福晋,奴才失礼了”再拦腰抱起满儿。“乌尔泰,咱们走纳杜,你三人断后,半柱香后即可退”

两条人影各自抱著一人疾速如飞地掠往京城方向。

涕泗滂沱的满儿揪紧了塔布的衣襟。“塔布,爷爷”

“放心,福晋,”塔布两眼瞥向另一边,软绵绵地躺在乌尔泰怀中的主子一动不动,但胸口仍维持著稳定的起伏。“爷没有死,他没有那么容易死”

“可是可是他”

“倘若运功抗拒,那个女人仍是伤不了爷的,然而为了救福晋,爷不能运功抵抗,但爷有一种内家修为,可以在对方完全察觉不到的状况下护住心脉,只要对方的功力不高于他,爷的生命就不会有危险,虽然表面看上去爷好像真的被那个女人重伤了心脉,已无生机可言,其实只不过是重伤了内腑而已。但爷大约又得躺上好一阵子了,这倒是真的。”

“你你确定”满儿哽咽地问。

“当然确定,福晋,否则我和乌尔泰两人怎能如此镇定早疯了我们两个”

满儿不禁再次泪如泉涌,可这回是安心的泪水,但她依然无法忘怀适才以为他已为她而死的那种痛苦与绝望,仿佛针在刺她的心,刀在剐她的骨那般令人难以承受。

“塔布,你认为我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爷在一起他明明一直嘱咐我不要给他惹麻烦,虽然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为了我受到这种折磨,如果没有我”

“别,请快别这么说,福晋,”塔布有点紧张。“我知道爷完全不在意为您受这种罪,可若是您真的离开爷的话,我想爷这下半辈子都会花费在寻找福晋上头,这样爷不是更辛苦么”

“但是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他为我到鬼门关去打转了呀”

“福晋,这种事”不是他能解决的。“等爷伤好了再说好么”

满儿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塔布见状更是心头忐忑。

爷啊爷,您又有麻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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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交换人质的三天后,庄亲王府寝楼内,允禄背靠著好几颗枕头,刚喝过药,满儿正准备扶他躺下,塔布进来了。

gu903();“禀王爷,十七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