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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河东总督田文镜见过王爷。」

但没人理会他,跪在地上的满儿被扶了起来,抬眸一看,嘴角不由心虚的勾起假笑。

完了、完了,那张娃娃脸那么黑,鸣呜鸣,允禄回来了。

「哈哈,老爷子,你来啦。」

她猛打哈哈,希望能混过这一回,可惜那双冷冷俯下来注视她的瞳眸透着无可妥协的怒意,摆明了不给她混。

「究竟何时妳才能改去惹是生非的毛病」

「人家哪有惹是生非,明明是田文镜太混蛋,做错了还不敢承认嘛」

满儿振振有词地反驳,田文镜竞还不知死活地抬起老脸大声怒叱。

「妳这刁女」

「大胆,你竟敢叫本王的福晋为刁女」允禄吼得比他更大声。

大惊失色,田文镜骇然跌坐地上。「福福晋」

「不管我是刁女或福晋,我刚刚说的可都是事实。」有允禄做后盾,满儿更不肯轻易饶过他。「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替皇上办差,但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这也是无可奈何,皇上当能谅解,所以,回京去吧,别为了你的虚荣心而苦了下面的百眭,他们真的很可怜啊」

「但下官下官」

「田文镜,听到福晋的话了,」允禄不耐烦地打断田文镜不甘心的迟疑。「自个儿回京去」

回京

「不下官不服,王爷岂可仅听信福晋一面之词,便判定下官的罪」田文镜连忙爬起来大声抗议。「王爷英明,理当明白妇道人家耳根子软,福晋之指控定然是受人煽动,待下官查明」

「查明什么」满儿忿忿道,真的有点生气了。「查明是谁告诉本福晋这些事实,好让你去反咬人家一口,就像你整倒李绂那样吗为何到现在仍不知要反省难道你真的都看不见老百姓过得有多辛苦吗」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是怎样啊

都活了这大把年纪了,也不回家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快快活活地做个称职的老人家,偏偏恋眷官位不舍,赶不走、骂不走,踢也踢不走。

明明没有意愿尽心体恤民情做个好官,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一心只想发挥那令人深恶痛绝的严苛制事「才能」,整得老百姓叫苦连天,他还在那边得意洋洋说自己是个多么能干的清官,照她来看,雍正初年的整顿亏空应该交给他来办才对,包管办得有声有色,谁也逃不掉。

但让他来作父母官,却只可怜了老百姓,他若是挂点了,河南山东百姓八成都要放鞭炮庆祝,一路放到过年去

作官作成这样,他到底有什么好自傲的

不过毕竟田文镜是雍正宠信的臣子,满儿也只想说能点得他开窍就好,免得又去得罪皇上老大爷,谁知道她讲了半天口水都是白搭,从头至尾她提的都是他的错失,田文镜却只注意到她顺口溜出的那个名字,当即老眼一瞇,阴险险地哼了哼。

「原来又是李绂」

「你你有毛病啊还是老糊涂了你那人我见都没见过,又如何告诉我什么」满儿不由气结,反手一指允禄。「告诉你,是我家老爷子告诉我的,好了,你有种就去整倒他吧」

田文镜一怔,下意识回眼去看允禄,然一对上允禄那双犹如万年寒冰的冷眸,不由机伶一个暴颤,慌忙又哈下腰。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不敢」满儿斜睨着他。「那你来整倒我好了,话是我说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有种就来整倒我,横竖我无权又无势,也没有娘家做后盾,要整倒我容易得很,最好关我个十年八年,每日大小刑伺候,每夜」

「够了」允禄怒叱。「妳这女人,从来不知何谓收敛么」

只是说说而已,这样他就心疼啦

满儿吐吐舌头,不再吭声了。田文镜却以为庄亲王也对自己的福晋有所不满,不由暗自窃喜。

谁都知道庄亲王的冷酷无情,自己的哥哥都狠得下心去整肃,只因为雍正下了旨意,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婆,保证不会太客气,随时都可以切八段,相信他只要送上几句煽动的话语便足以让那女人受到严厉的惩罚,使她再也不敢「胡言乱语」来「污蔑」似他这种皇上千般重视,万般宠信的大臣。

「对、对,王爷理该如此,牝鸡司晨最是不该,妇道人家原鞋不该插手男人的事,一旦任由她爬上男人头上」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田文镜愈说愈是激昂,口沫横飞,满嘴泡泡。

依偎在允禄怀里,满儿却是愈听愈有趣,心想田文镜待在京里的时间必然不久,不清楚允禄有多么宠爱她,眼下才敢当着允禄的面说她的坏话,一面吹捧允禄,一面又彻底贬视女人,未了还搬出皇上来,频频暗示说皇上有多么欣赏他刚正不阿的为人,意图「陷害」他的人向来只会招致恶果。

看来田文镜不仅是个硬铮铮的酷吏,也是个拍马有术之人,对于威胁恐吓更有一套。

「圣上亦曾对我言:小人流言」

只可惜他不太会看人脸色。

「住口」冻结在允禄脸上那层冰霜厚得简直可以敲下冰块来,「不想自个儿回京么好,那就由本王说去」话落即推着满儿离开。「回去了」

「回哪儿」

「回京。」

「嗳不要吧,老爷子,咱们才来两天」

「回去」

「好嘛」

嘴里说好,其实脑子里还在忙碌地转个不停,思索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拐允禄继续留下来。

很不幸的,当满儿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最好的理由时,却用下上了。

「王爷,京里传来消息,皇后崩逝了」

十天后,他们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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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确实是个工于心计又心狠手辣的皇帝,但他更是个刚毅果断,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勤于政事之毅力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回皇后病逝,他甚至没有参加皇后的大殓礼,因为他有更重要的国事待办。

「这一仗总算赢了,傅尔丹确实是蠢材,而丹津多尔济和策凌也果然厉害」

「噶尔丹策零还没有死,他必然会卷工重来。」

雍正有一会儿没动静,而后重重叹了口气。

「十六弟,你特别喜欢泼朕的冷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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