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石晓君满面严肃的找到江川,道:“这里有一份传书,指名给你的,你看看。”
江川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强自镇定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只有四个字“神医病危”。
江川一眼看去,只觉得脑袋被大锤狠狠地砸了一下,霎时间天旋地转,不知东西,腿下一软,再也站立不住,坐倒在地。
第二十六章神医望道
江川回到云湖山广阳门的芝园,已经三天以后的凌晨了,虽然一路上策马急奔,紧赶慢赶,仍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在芝园门口跳下马来,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若不是扶住了马鞍,几乎就要一头栽倒。
江川从小身体就不好,也没有练过武功强身健体,虽吃过不少丹药调养,但体力一直算不得好,这一次赶路回来,再加上心情剧烈震荡,几乎就要支持不住。
眼看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江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微光细看,只见园门一如往日,并无丧报白纱,显然园中并无丧事,料想先生依然还在,一直翻滚不息的心情稍稍好转,推门进园。
走进药园,江川眉头微皱。只见中心灵药阁大门洞开,里面黑乎乎的,寂静无声。所有的窗户也都开着,整个阁楼便如一个四处漏风的凉房,隐隐可听见“呜”的风声,在阁中肆虐。
此情此景,给他的心头压上了一抹更深的阴影,心中暗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就算先生卧病在床,药园还有童子打理,怎能颓败如此,形同鬼屋心中怒火暗炽,心道:莫非是张钰那坏蛋怠慢了先生么,若是如此,我定然要和他拼命。
慢慢上了二楼,眼见楼上也是漆黑一团,大开的门窗在风中乱抖,不时的撞击窗框,发出“碰碰”声,不由心中更惊,走上前去,就要把窗户关上,只听得有人道:“别关窗,我要通风。”
声音虽然苍老暗哑,但听到此时的江川耳中,犹如天籁,当即应道:“是。”从桌上抄起一个烛台,点上灯火,推门进了里间。
屋子里没有点灯,借着黎明的熹微的晨光,可以看见一人盘坐在房屋中间一架高台上,背对窗户,仿佛一座雕像。
江川走到窗边,将放置在那里的烛台点起,烛火刚刚燃起,就被从窗户里吹进来的冷风吹的七扭八歪,摇摇欲灭,江川想要关窗,但念及刚才的吩咐,只得将蜡烛寻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放好,转过头来,正对那人,道:“先生,弟子回来了。”说着端端正正跪下,行下礼去。
那人笑道:“乖徒儿起来,出去一趟回来学了不少礼数,看来还是我那师兄会调教徒儿。”
江川起得身来,仔细打量孙神医,只见他还是那张胖乎乎的圆脸,白胡子一翘一翘,小眼睛一闪一闪,与自己熟悉的样子并无分别,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笑道:“先生若是不喜欢,弟子以后尽自都能改回来。”
孙神医哈大笑,道:“以后改不改的都无所谓,反正我管不了你了。”
江川刚熨帖的心陡然一沉,只觉得话中透着不详,目光在孙神医身上一转,皱眉道:“谁给你您的衣服,当真是胡闹,张钰呢怎么不在您身边服侍”只见那老者身上一件衣衫,不但簇新,而且是左衽,那都是蛮夷才有的穿法,或者是
孙神医哈一笑,道:“张钰什么的,不必理他。倒是老夫这件寿衣,你瞧怎么样”
江川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道:“您说什么”
孙神医得意道:“老夫这一身寿衣,乃是新裁的,选的是最时兴的样式,海水蓝的绸缎,五福捧寿的花纹,正适合做老夫的装裹。”
江川只觉得口中发苦,道:“您这是何意,那寿衣是要死的人才穿的”
孙神医吹了一下胡子,道:“怎么说得这般难听,老夫一代高手,你应当用坐化二字。”
江川看着老者那与平时宛然无二的神情,依旧戏谑的口吻,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孙神医却不理会,捻须笑道:“我有两件事,一好一坏,你先听哪个”
江川无言,这时候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平时还算清晰地口才一时间全凝住了,咬着嘴唇不说话。
孙神医道:“先说坏的,老夫大限将至,大概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江川猛地抬起头,只见窗外天际的那一抹白光越来越明显,太阳就要在地平线上升起,突然跳起来,把东边那扇窗户严严实实的关起来,拉上窗帘,道:“什么太阳今天阴天不想见太阳,那就不要见。”
孙神医笑道:“傻孩子,掩耳盗铃的事是没用的,人骗不过老天还有好事呢,老夫死后,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老夫衣钵就由你来继承。”
江川以袖掩面,浑身发抖,那老者见了,讶道:“这样天大的好事,你怎么不乐呀”
江川额上青筋暴起,一甩袖子,露出一张无半分血色的脸,瞪着那老者,哑声一字一字道:“我乐得出来吗,先生,都这个时候,您就别再说您那些不可笑的玩笑了,弟子以前都是假装好笑,其实真一点都不好笑。”说着再也忍不住,泪水涔涔而下,呜咽道:“您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孙神医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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