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可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报仇又或者将复仇的愿望寄托在那个不满五岁的庶出男孩身上
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未来该如何行动,只能是茫然的站在原地,默默的忍耐着,压抑住心中的悲愤。
左朱殷双目无神的环顾四周,仿佛失去了魂魄一样,目光没有聚焦点,娇柔的身躯更显病弱,仿佛随时都可能因悲伤过度而倒下。
几名丫鬟本来还想着安慰少nǎǎi,结果也被感染了情绪,低声抽泣起来,侍卫们没有哭出声,一个个紧咬着嘴唇,直至出血都浑然不知,他们强忍着悲伤,有不少人眼中滑落出泪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唯一没有流露出悲伤就只有左朱殷了,但没人怀疑她冷血,反而担心她会悲痛过度,身体承受不住,因为一直压抑着情绪最是危险,远不如痛痛快快哭出来对身体更好,压抑得越久,积累得越深。
岳鼎见得此情此景,很明白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虽是愤怒却又认清真相,知晓未来希望渺茫的无奈,心有戚戚然,便yu伸出援手。
“左姑娘,当务之急是先将人”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被打的人是那名抱着男孩的少夫人。
她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巴掌,目光有些呆然,一时竟是止住了哭声,不可思议的看向动手的左朱殷,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打自己,她并不觉得愤怒,反而担心是不是因为过于悲痛,导致人发疯了。
但是,她看见并不是疯狂或者悲伤的双瞳,而是一双隐隐闪动火光,无比坚定的眼睛。
“哭什么,左家人还没死光呢”左朱殷用冰冷的语气训斥着,“靠哭就能把人哭活过来,还是能把仇人哭死现在我们难过、悲恸、大哭,正好遂了仇人的心意,越是痛苦,就越不能哭”
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转身对王启年命令道:“王侍卫,不能让家父等人的尸身就这么露天置放着,先去城中军营,将实情告知周将军等人,让他们带上可以信赖的亲卫,来左家收敛尸体,顺带再找来官府的刑名师爷,最好是隐蔽进行,不要惊动其他人。当务之急,是先在家中探寻线索,找出仇家留下的证据,然后再让大家入土为安。”
王启年未曾料到左朱殷身上竟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一时有些发愣,大小姐xg子坚强他是知道的,但是坚强到这种程度,却是令他感到极为陌生,甚至隐隐觉得有一些害怕。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点去”
左朱殷再度呵斥,语气严厉,终于让王启年回过神来,立刻带上人马,向军营驻扎的方向赶去。
随后,她掰开父亲紧握的十指,拿下长枪,用枪刃在脸上狠狠一划,血珠迸溅。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三章不要放弃希望
看着左朱殷刻颜立誓,法琉璃忍不住叹气,对女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容颜更加重要,亲手毁掉这一切,不仅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更是要以脸上伤痕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复仇,这是将自己逼上绝路的做法。
几名丫鬟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尖叫着跑过去止血,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左朱殷脸上总算是清除了血迹,却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疤,这伤疤从眼角下方开始,一直划到下颚,开口较细,中间变粗,末尾又向上钩起,仿佛一条蝎子的尾巴。
那名左家的少夫人也终于从方才的一巴掌中清醒过来,拉着左朱殷的手,不停啜泣道:“你这是何苦,发誓就发誓吧,为什么非要伤害自己呢这伤疤划得那么深,以后可怎么治得好”
她伸出手指去碰了一下伤口,立即像是被蜜蜂蛰了般缩回来,仿佛被伤到的人是自己,心疼无比。
左朱殷却满不在乎道:“为报大仇,一张脸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从今以后,我亦不打算将自己当做女子看待。”
她俯身伸手将男孩抱起来:“从今以后,廉儿就是左家唯一的血脉,我打算将他托付给周将军,由他代为照管,以父亲跟周将军的交情,必定会将他抚养chéngrén。”
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左朱殷的脸:“朱殷姐,疼吗”
“不疼,姐姐以后都不会疼了,你也要听话。听话就不会疼,还记得周伯伯吗以后你要听他的话,不要再调皮了。”
左朱殷只抱了一会儿,便将人放下,随即来到岳鼎面前,当场下跪道:“小女子家破人亡,yu手刃仇人。奈何手无缚鸡之力,故而有个不情之请,盼岳掌门能收留我入门下。愿有朝一ri能习得武艺,为家人报仇”
法琉璃未曾介绍过自己的身份,因此在左朱殷认知中。她也是六道教的一员,而不知道还有无花寺可以选择,更不知道她跟左家有过一段交情,毕竟单以外表进行判断,很难联想到前辈高人的身份。
法琉璃见状,却是yu言又止,以她率xg而为的脾气,居然没有开口去抢夺弟子,而是纠结的皱起眉头,似乎在顾虑着许多事。
山子巽才思过人。一下子就想明白法琉璃担心的事情,他可不怕得罪人,见大哥有答应收人的意向,连忙用冰冷的语气指出:“你并不是诚心要拜入六道教,而是有意要转移仇敌的视线。竖立起一个显眼的靶子,变相的保护那个男娃。
若是灭你满门的仇家知晓你拜入六道教,毫无疑问,六道教将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尤其我们是一个武林门派,他们不难猜到你想要习武复仇的念头。于是更要除之而后快,至于那个男娃,眼下尚年幼,又托庇于将军麾下,无论从必要xg还是难度上考虑,都是排在次席,在未杀掉你之前,他的处境反而最是安全。”
被道破心思,左朱殷身子一阵颤抖,她低下头,不让人看见表情,以倔强的语气道:“你说得没错,但这也是一场交易,左家虽遇灭顶之灾,但尚有几处秘藏的宝库,还有许多田地契约和金银财宝,这些都可归六道教所用,不仅如此,左家留下的人脉仍然存在,亦可受贵教驱使。”
现在的左朱殷当真反应迅速,一见无法动之以情,立即转为利益谈判,不都不说,这是一项好买卖,左家可是在边关镇守了三百余年的大家族,虽说边关地区向来苦贫,没多少油水可供搜刮,而左家肩负镇守之职,也不可能去搜刮民脂民膏,导致家中起火,自毁长城,可毕竟积累了这么多年,光是交际的人脉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论收藏比起高家庄只多不少。
如六道教这等程度势力的门派若是得了这么一笔横财,以及广大的人脉,必然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飞黄腾达。
哪怕换一个门派的掌门,纵然明白收左朱殷入门,必然会与不可知的强大敌人结怨,说不定将来会有灭顶之灾,可面对巨大的利益,依然会动心,权衡之后,很大几率上会选择赌上一把。
风险与收益相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有点雄心壮志的,就不会全然无视这场交易。
gu903();然而,山子巽却是冷哼一声:“以左家积累的人脉关系,其实你不难找到可以托庇的门派,其中必然有名气和实力都在六道教之上的,但你却急着要拜入我们门下,以你现在的冷静头脑,不该犯这等粗心大意的错误,而之所以会做出仓促的决定,是你意识到,若事后再拜入其他门派,他们势必因不可知的强敌而推三阻四,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现在,我们因左家惨剧而生出恻隐之心时,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