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龟甲上,齐琼看着旁边正在接受运功疗伤的方致远,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丘离排行老二,实力已是如此高强,身为大哥的岳鼎又该强到何种地步呢
可是上次交手的时候,就是岳鼎也强不到这种地步,哪怕晋级了八重通灵期,亦非这位丘离的对手,可要说岳鼎进步神速,比自己都要快,齐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六道教中丘离的实力要高过岳鼎,谁又规定弟弟不能胜过兄长呢
能当上掌门的,并不一定是门人中武功最强,而必须是最有威望。拥有处事手腕的人,那么身为兄长的岳鼎自然是最佳人选,哪怕低上一筹也无关紧要。
比如在奕天馆,现今的馆主绝非最强者,同辈中刑罚堂的师叔祖是公认的第一,而除去台面上的数人外,还有数名隐于幕后的太上长老,一身修为高深莫测,更是强中手。
其实齐琼心底也隐隐觉得这个猜测不大靠谱,可有时候人比起应该相信的事情。更愿意倒向想要相信的事情,因此他也在搜肠刮肚的找出理由说服自己相信这个猜测。
魏旭不动声sè的靠过来,开口问:“出师不利,齐师弟的第一子落得可不够漂亮,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有高招”
齐琼乜斜了对方一眼:“明人不说暗话,魏师兄何必故作糊涂,方致远难道就单只是我的棋子吗若非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齐某人轻言微,如何能说动奕天馆未来的扛把子呢”
魏旭嘿嘿笑了两声:“此等小节就不必在意了。只是如今看来,这六道教底牌甚多。不可等闲视之,齐师弟的屈辱、吕逸执事的血仇,怕是不能现世报了,只能等待未来的时机变化,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点时间倒也等得起。”
他话中的意思,就是催促齐琼有底牌快点翻,若是比拼耐心,他魏旭不是特意在乎。反正是别人的仇,可你齐琼是切身之痛,败战之辱,难道也能忍耐得住
齐琼哼了一声,明白对方不怀好意,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相比起魏旭。的确是他更着急报仇,可惜穆玲珑此时正在闭关中,否则以她跟岳鼎的过节,少不得要做过一场。
他打了一个手势。随即就有一名弟子跳到问鼎峰上,再度对六道教发起挑战,只是这次被指明的对象换成了山子巽,这下就算是脑筋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奕天馆跟六道教之间存在过节。
中指峰上,那些靠近岳鼎等人的江湖门派,下意识的往旁边退,有意拉开距离,证明自己与六道教并无瓜葛,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们还真是受欢迎,能跟奕天馆扳手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一旁的法琉璃说着风凉话。
山子巽起身道:“这是奕天馆的阳谋,他们故意要营造出一种假象,好像我们六道教已经被奕天馆盯上,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这种做法跟我们假借红世双巫的威名一样,他们以奕天馆的名头震慑江湖同道,从而实现孤立我们的目的。”
岳鼎点了点头,其实六道教跟奕天馆之间的仇怨,不过是寥寥数人的私怨而已,如奕天馆这般拥有数十万门人的大门派,这种事实属常见,门人一多,容易良莠不齐,不知什么时候就跟某个门派产生了摩擦,而奕天馆也不可能一一计较。
但现在这种情况,奕天馆的弟子接二连三的跳出来针对六道教发起挑战,就容易给人一种印象,似乎连奕天馆上层都插手其中,赞同这种挑衅的行为。
岳鼎思忖道:“唯今之计,必须拿出压倒xg的实力,一举震慑对方,令他们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才能停止这永无休止的挑战。”
丘离眯眼道:“不好说,我刚才五招败敌,他们居然也没被吓住,想来承受能力不错,那么三弟就必须做得比我更漂亮才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论嘴皮子功夫,我的确是有所不及,但胜负是用双拳打出来的,而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山子巽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接着双袖一荡,向外飘飞而出。
此时恰逢山峰上吹起一股逆向气流,以高峰山岚的迅猛,加上没有大地作为承受面,常人不从锁链上坠落深渊就是万幸,轻功高绝的武者都会选择借着风力后撤,退回原来的山峰,等山岚过去后再选择前进,所以不少人抱起了幸灾乐祸的心态,想要看人出丑。
谁知,山子巽既没有后退,也没有打出掌劲抵挡,而是正面迎着山岚冲了过去,在穿透过程中,他的速度竟是没有减缓。
“该不会没有风吧”
中指峰上的一人刚刚说出怀疑的话,呼啸的冰寒气流便迎面而至,倒灌进嘴里,令他说不出话来。
落在修为高深者眼中,便能察觉到,山子巽并非没有采取应对措施,但是动作很不起眼,只是在穿梭的过程中微微摆了一下身子,稍稍改变了一下角度,结果就起到类似游鱼甩尾的作用,而冰冷的气流在经过他的身子时,也会像遇到礁石的水流一样分开,因此并没有起到阻碍作用。
这种奇异的表现,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以无厚入有间,庖丁解牛”
“但能做到这点的只有锋利的兵刃,像人这么厚的物体,怎么可能有无厚的效果”
“也许不是武学,而是术法也说不定,风系术法就能起到排开气流的效果。”
法琉璃转头询问岳鼎:“这就是你们这几天修炼的谐之道”
“嗯,天地视为一个整体,是完美无瑕的,但分散到个体上,无论是旋风还是河流,都有着不谐之处,只是与我遵守有不谐者吾击之的武道不同,三弟融合道家理论,走的是有不谐者吾纳之的武道,从不谐之处入手,再与之融为一体。”
六道教中,目前掌握了谐之道的只有岳鼎和山子巽,这门武学对数理方面的能力要求极高,因此以资质论,剩下中也只有梦芸具备资格,其余人等除非花数十年功夫浸y下去,否则永远只能徘徊在门外。
见山子巽站到了擂台上,那名奕天馆弟子先是收起了因对方轻功而产生的震惊,然后抱剑道:“阁下就是山子巽吾乃奕天馆弟子王”
山子巽摆手打断:“一招机会,若你不败,再让我记住名号吧,注意了,我要攻击你的左胸”
这名王姓弟子脸sè一变:“你竟敢瞧不起奕天馆,你将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出招吧”
“第一,我并没有瞧不起奕天馆的意思,我只是瞧不起你,当然你若非要给我戴上这顶帽子,我也不在乎;第二,我已经出招了。”
王姓弟子一愣,随即低头看去,就见衣服右边的胸口上出现了一道被劲气割开的破洞。
“你是什么时候”他连忙运转弈心经,强压住震惊的情绪,“可惜你弄错方向,这是我的右胸不是左胸。”
他连忙摆出滴水不漏的防守剑势,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山子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淡淡道:“谁说我弄错方向的了右胸的豁口只是我顺手附赠的。”
王姓弟子再度低头,果然在衣服左边胸口的位置也出现了一个同样形状大小的破洞,脸sè顿时变得煞白。
他非常确定,自己第一次低头的时候,左胸并没有豁口,绝对是后来加上去的,可是若说第一次是大意所致,但第二次他已经全力戒备了,结果连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都没有感觉到。
“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