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船,三百人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
敢情这是士大人牵来给大家看的一只猴。
于是大家互相看看,都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不用怀疑,马上就要出海了,不是打海盗,是看某些人被海盗打。
见完了众将之后,士威领着孙绍去看了安排给他的船。孙绍一看,差点笑出声来,五条破船,说小倒也不算小,是标准制式的战船,四只蒙冲,一只稍大的一点斗舰应该是他的旗舰,跟船坞里其他的战船相比,这五条船不象战船,象是卖菜的个体户。如果再跟他带来的那十只船比,那连卖菜的个体户都不如,根本就是乞丐。船上站着的三百士卒虽然努力的站得很直,可是他们瘦弱的身体,让他们看起来不象战士,象刚贩来的奴隶。
“这就是我的人和船”孙绍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正是。”士威费了好大劲,才把笑声又咽回肚子里:“刺史大人一吩咐下来,我就安排好了,就等将军来领呢。”
“。”孙绍笑了一声,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袖子一甩,转头就走。士威连忙跟了上去:“将军,将军,你去哪儿啊”
“我去找刺史大人,把这横海将军的印扔给他。”孙绍头也不回的上了马,扬长而去。
士威回过头看了一眼捧腹大笑的手下,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吴彦笑了一阵,说道:“将军,如果他不做这个横海将军,刺史大人一定会知难而退,只好把这个横海将军印双手送到将军的手中。”
士威信心满满的哼了一声:“本该如此。”
孙绍冲进了刺史府,冲进步骘办公的正堂,二话不说,扯下腰里的两颗印章扔到案上,然后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步大人,我玩够了,这两颗印还给你,你爱给谁给谁去吧。”
步骘愣了一下,来不及起身,连忙高声叫道:“奉先,留步,留步。”
孙绍停住了脚步,扭过头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步骘,歪了歪嘴:“怎么,步大人还觉得我不够丢人,非要赶尽杀绝不可须知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你不要当我是没脾气的。”
步骘再有城府,也没见识过孙绍这么直戳戳的一点面子也不留的主,他连忙拉住孙绍的手臂,一边把他往回拖,一边笑道:“奉先,什么事这么生气你先说给我听听,再作决定不迟。”
“我那五条船,是你的意思,还是至尊的意思”孙绍劈头就问。
步骘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他收了笑容,沉吟了一下:“怎么,船不好”
“好,岂止是好,简直是好得没边了,我可以带着那五条船到江边水面上捡点垃圾,肯定不会有人怀疑我是假的。要我把这五条船拉去打海盗,估计海盗都没兴趣来打我,安全绝对有保证。”
“有这么严重吗”步骘沉下了脸:“士威居然敢如此欺负你”
“他不是欺负我,是你们在欺负我。”孙绍一撇嘴,手在案上用力一拍,吓了步骘一跳,也让他十分不高兴。孙绍却看都不看他,自顾自的说道:“我来交州是做生意的,根本没想当什么官,你们非我要当官,当就当吧,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可是现在看,这根本不是什么好意,就是他娘的一坑,要把我埋进去的坑。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是得罪了谁,非要把我往死里推”
步骘有些不好回答。他总不能说这是孙权要把你往死里推吧,可是不说孙权,难道自己承认他也背不起这个罪名啊。孙绍真要死在交州了,他步骘也逃脱不了责任,当然了,如果他死在与海盗作战的大海上,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奉先,你想得太多了。”步骘斟字酌句的开了口:“这件事是我安排的,但是,我这么做不是想害你,而是有苦衷的。我希望你能静下心来听我解释,听完之后,你再决定是走是留,我绝对不拦你。”
“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样的苦衷要这么玩我。”孙绍手一拂,将案上的公文扫了一地,啪的一声将马鞭拍在案上,那副痞样看得步骘城府再深都有些受不了,如果不是想借助他打击士威,他真想现在就把他赶出去。回想起来,他这一辈子除了在焦矫的府上吃过这个瘪之外,还真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无礼。
“你到水寨去看到了,也知道士威的实力有多强了,应该能理解,我这个交州刺史做得有多委屈了吧”步骘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士家的根基有多深厚。士燮兄弟在交州经营了二十多年,势力之大,不是建邺那些人能想象的。我建安十五年到交州来,除了斩杀吴巨那一次比较顺利之外,其他的没有一件事能够达到预期目的。士威想在这个南海太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能给他吗我给了他,这交州就更没我的立足之地了,至尊稳定交州,与曹操、刘备抗衡的目标就彻底落空,江东,又如何才能保存”
孙绍怒气冲冲,一声不吭的盯着步骘。
“天下十三州,刘备占益州,江东占扬州,荆州三家各占一部分,中原全在曹操的手里。益州有地利,进攻不足,自守有余,又据大江上游,随时保持着对江东的威胁。江东有什么西面有刘备,北面有曹操,腹心有山越,这几年征伐不断,粮饷难以为继,如果不是有不少流民涌入江东,开了不少荒地,只怕江东早就被拖垮了。现在三面受制,能够有所发展的,只有交州,而交州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名义上受至尊统辖,真正做主的还是士家。我真是惭愧啊,愧对至尊信任,任交州刺史八年了,一无进展。”
孙绍看着心情沉重的步骘,暗自冷笑。步骘说的也许是事实,可是他拿自己当刀使,这恐怕有些一厢情愿了,要不是因为关凤有孕,他做生意的打算暂时无法实施,他才没兴趣陪步骘在这儿扯蛋呢。搞好了,交州是孙权的,搞烂了,责任是我的,你当我傻啊。你要拿我当刀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让我白干,那是门儿都没有。
“奉先,我们都是臣子,你还是公族,是讨逆将军之子,你身上流的是孙家的血,怎么能不为孙家的基业出力要说危险,哪儿没有危险你如果因为有危险就往后缩,那其他的臣子又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奉先,你父亲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纵横江东啦。你扪心自问,如果讨逆将军在天之灵知道你这样做,他会安息吗”
孙绍心道,真要孙策有在天之灵,恐怕应该已经到了他真儿子的在天之灵了,应该也知道孙权是如何对待他的儿子的,肯定是不能安息的。他放缓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道:“你要我去和士威较量,也不是不可以,但用这几条船去和他斗,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他连手指头都不要动一下,把我往海盗面前一送,我就死定了。”
gu903();步骘见他松了口,也松了口气,连忙道:“怎么可能让你送死呢。只是一下子给你那么多船,必然引起士威的疑心,而且你也未必掌握得了,万一有所挫折,岂不是被他人耻笑我只给你五条船,是想让你先熟习熟习,等对水战有了根基,也立了些功劳之后,再慢慢的扩充你的实力,这样别人也会心服口服,我的一片苦心,你要体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