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雄鹰在郊外出现,要为他效力去征伐残暴不仁的纣王。”
“那跟大兄有什么关系”孙鲁班追问道。
孙权一时语噎。他听说孙绍把两艘战船定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就明白了孙绍的用意:他是让他放心,你如果对我好,做仁德的舜帝和周文王,我就是那只凤凰和为你效力的雄鹰。但是他不相信这些,或者说,他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这年头只论实力大小,名份这东西只有在实力不足以横扫一切的时候,才有些许的作用。他不是什么舜帝和文王,也不敢指望孙绍做那只凤凰和雄鹰。
但是这样的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他总不能对自己的女儿说,孙绍在骗我呢。
“他是希望和阿翁一起打天下,他就是那只雄鹰。”孙权想了一阵,只好含糊的说道。
“噢”孙鲁班恍然大悟:“对了,怪不得他要到西夷去找麒麟呢。”
“麒麟”孙权不解,今天孙绍究竟带孙鲁班他们玩什么去了,一会儿凤一会儿又麒麟的。
“大兄听说西夷有个什么国家,有很多麒麟,他要去抓几头回来,这样我们孙家得天下就名正言顺了。”孙鲁班得意的摇着小脑袋,把孙绍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孙权听。
孙权听了,倒有些拿捏不定。孙绍眼下有实力,已经引起了群臣的猜测和他的不安,但是孙绍从头至尾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安份的企图,相反,他一直表现得很规矩。让他回来参战,他就回来了,让他去打青徐水师,他也接受了,要拆分他的震旦水师,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激烈的反应,除了把周循和孙桓两个扔到摧锋营去折腾之外。总的来说,小的怨气有,但是大的把柄没有。这让孙权很矛盾,他既希望把孙绍这个隐患消除在萌芽阶段,但是又怕自己处理得太急,再次引起宗室的反弹。为了拆分震旦水师,他不得不事先用一个豫章太守来安抚宗室你看,我连做错事的孙贲都能宽恕,怎么会对付孙绍我要收拾他,肯定是他有不可饶恕的罪过。在孙绍有明确的反叛行动之前,如果他强行对付孙绍的话,只怕宗室之中依然会有意见,同时也会让其他人寒心你连孙绍都能无中生有的陷害,那还有谁是安全的
要收拾孙绍可以,但必须有一个过硬的理由。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这样的理由。
孙绍以前就表露过要出海,要去探访山海经上的记录,现在又这么说,难道他是真的这么想就算他要做伪,他不至于通过孙登和孙鲁班来作伪吧。听起来,他心里很不安,又不想闹出祸起萧墙的事情,所以宁愿出海。这份忍让对他这样的性格来说是很难得的,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投桃报李
“你大兄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说能有,那就一定有。”孙权放下了心思,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那当然。”孙鲁班连连点头,好象孙权夸孙绍就是在夸她一样。
一天后,虞翻带着水师到达建邺,孙权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水寨,孙绍也正式从府中搬了出来,住进了水寨。一见到孙绍,虞翻就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孙权这么做是在拆分震旦水师,如果应付不当的话,震旦水师可能会有生存危机。
孙绍只是平静的笑了笑,“眼前最急的任务是击败青徐水师,重新帮助江东水师夺回在大江上的优势,要做过这点,我们难度不小。”
虞翻会意,孙绍说的难度不小一方面是指青徐水师也很强大,臧霸、吴敦手中大概有八千多人,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船上也装了霹雳车,孙绍的优势并不明显。而另外一个方面是,震旦水师不能损失太大,否则的话,就会丧失对孙权的威慑,沦落到任人处置的地步。
“我觉得要想重创甚至全歼青徐水师的话,不能全交给我们,诸将手中的战船也必须参战。”虞翻谨慎的说道:“只有这样,我们的实力才会远远超过青徐水师,才能占据优势,一举成功。”
“先生说得有理。”孙绍郑重的点点头,他明白了虞翻的意思,要打,就拖着江东的水师一起打,不能让他们在旁边看戏,不然的话,他打赢了,损失不小,而胜利的果实却是别人的。
他不是那种替人火中取栗的傻猫。
“公纪回家呆了几天,怎么还没来”虞翻忽然问道。
孙绍眼珠一转,立刻会过意来。“他大概和顾公说得开心,忘了还有正事了,我去请他一下。”
“应该的。”虞翻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笑了。
孙绍也不耽搁,立刻带着人离开水寨,赶到顾府,送上名刺之后不久,顾谭迎了出来,一见面就恭恭敬敬的给孙绍行了一礼:“阿舅。”
顾谭生于建安七年,比孙绍只小三岁,综合了顾家的儒雅和孙家的俊朗,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比孙绍小半个头,另外多了几分稚气。
“子默啊,你阿母在吗”孙绍一边向里走,一边问道。虽然只大三岁,可是毕竟辈份在,他的官职也足够的高,顾谭在他面前有些拘谨:“正在里面陪着大母说话,阿舅进去就能见到了。”
孙绍笑了笑,真是不容易啊,大姊孙元英能陪陆老夫人说话了。他以前在顾家没少呆,从来没有看过这婆媳俩坐在一起聊天的。他随着顾谭进了陆老夫人住的侧院,一进门,就看到陆老夫人面向东坐在堂上,陆绩坐在北面,孙元英和陆氏坐在东面,都用微笑的眼神看着他。
“奉先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陆老夫人朗声笑道:“元英,你觉得呢。”
她说的大将之风可以有两种理解,一是他有大将军的风度,二是他和他的父亲孙策很像,孙策在世的时候,大家就称为他大将。孙元英微笑着抿了抿嘴:“阿母可别夸他,他是个不经夸的人。”
“呵呵呵”陆老夫人连声笑道:“夸得夸得,二十一岁做后将军,就是大将当年也没有这种成就。上次病了一场,竟真的是脱胎换骨了呢。”
“夫人过奖了。”孙绍客客气气的给陆老夫人行了一礼。
gu903();“奉先啦,坐,坐,我们正听公纪说到你呢,他嘴笨,说起来没意思,你给我们说说,这南海的战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陆老夫人热情的招呼孙绍入座,顾谭奉上茶,顾承坐在他陆小夫人身边,才几岁的顾裕之子顾荣坐在祖母身边,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孙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