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獒犬在屋角、草地走来走去,远处、近处的高层建筑时见机器战士矫捷的身影。
卫士首领取出腰牌,交与守门战士。
守门战士打量我半天,才点了点头。
至此,我疑心尽释。
除了铁无敌,谁还有这么周密的保护
五名卫士适才虽从巨宅出来,但进入时,仍需接受国王近卫的检查。
大门无声无息地打开。
卫士首领道:“陛下和岳元帅便在屋里,岳公子请”
我对他们友善地笑了笑,迈步而入。
我的脚刚踏进去,身后的大门又无声无息地关上了,屋里立时陷入可怕的黑暗之中。
我自修习圣经,能够暗中视物,待见眼前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国王和岳元帅
我立知上当,想要呼喊,方发现这间屋子方方正正,墙壁都刷成了白色,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急忙回转身来,双掌奋力拍门。
金属交鸣声在窄小的空间回荡着,激旋着,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穿了。
我心中更惊,又举起双掌,逐一拍打墙壁、屋顶,希望有一面是木制的,能够一举击破。
结果刺耳的交击声愈加响亮,我的耳朵不仅要聋了,双掌也红肿了。
方室里死亡一般寂静。
我呆在当地,冷汗直冒。
我忽然看见脚下踏着的绿色地毯,心中生出一线希望:“屋子是建筑在地上的,我可以挖地洞逃生。”
揭开地毯,我血管里的血液一下子凝结了
地毯下仍是白得刺眼、冷得像冰的金属。
骤然,我察觉方室有异,目光四顾,一惊更甚,原来方屋空间逐渐缩小,四面金属墙正朝自己缓缓挤压过来。
我吓得一颗心都欲跳出胸腔,若任由四壁挤压,我必将化为碎末,惊骇之下,手足撑住四壁,意图阻止挤压之势。
我虽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四壁挤压之势仍丝毫不减,我已然无法站立,只得把身子蜷缩起来,这样,双手、双足几乎已使不出力气。
我肌肉疼痛,眼看便要变作一张血淋淋的肉饼。
便在我精神意志快要支撑不住之际,四壁突然止住,头顶一线光亮透射下来。
我喜出望外,水牛般喘了几口气,然后才把目光移往顶上。
顶壁露出个婴儿拳头般的小孔,一人正以一只眼睛紧贴着小孔朝下看,闪动着残忍狡狯的光芒。
那人倏地把眼睛移开,接着便传来铁寒北的声音:“岳钝,你现下的模样,十足像一个犹在母胎中的婴儿”
我又惊又悔:“我明知铁寒北对我不善,怎还如此大意”
我叫道:“铁寒北,你想怎么样”
铁寒北发出“桀桀桀”一阵阴冷的怪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眼看就要变作肉饼,声音仍如此洪亮我铁寒北虽建造这挤榨室多年,今日却是第一次使用,你他妈够幸运的,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我机器国的事,绝不允许外来之人插手岳战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狗、漏鱼之网,凭什么做我机器国三军元帅我铁寒北第一个不服气岳钝,我把你困在这儿,便是胁迫岳钝急速滚出机器国,
不然,他便再也见不着你这个儿子了”
小孔合闭,“挤榨室”内又是一片漆黑。
这方室不仅机关巧妙,而且密封性能极佳,非但外界一线光亮透不进来,声音也完全隔绝。
倘非精通内功之人,很快便被活活闷死。
爹会不会来救我呢
以爹的个性,岂肯轻易就范
爹若不应允铁寒北的条件,只须铁寒北一声令下,我便得被挤榨成碎末了。
铁寒北困住岳钝,立即派遣近侍前往元帅府,向岳战说明一切,命他独自一人立即离开元帅府,由二王子的人马送出机器国,待到了边境,再把岳钝放出来,父子俩永远不许返回;并且不得声张,若稍微走漏一点风声,岳钝性命不保。
岳战听了近侍的话,神情笃定,二话没说,便随近侍出了帅府,上了马车。
马车径入铁寒北的府邸。
铁寒北得意万状,正欲令人把岳战带入更为隐密的马车,父王铁无敌突然大驾光临。
铁寒北大吃一惊,心想父王迟不来早不来,偏要在节骨眼上来,急忙叫人把岳战藏好,佯装笑脸,率众出迎。
铁无敌劈头就问:“北儿,听说你把岳元帅请入府邸了,岳公子也关入了挤榨室”
铁寒北这一惊非同小可,念头急转,想不出是谁泄露了消息,强笑道:“绝无此事”
铁无敌眼里掠过一抹杀气,随又叹了口气,缓缓道:“岳元帅,你在哪儿”
远处传来岳战的声音:“我在这里,但被全副武装的战士看守着。”
铁无敌大笑道:“区区几个战士,焉能困得住岳元帅你出来吧。”
岳战道:“谢陛下。”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惊呼,铁寒北一愣神间,岳战已现身眼前,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
铁寒北深知岳战适才被囚在玄铁打造的车厢里,虽不及挤榨室那么坚硬,但仅凭人力也无法突破,何况车厢四周密布歹毒暗器,遭囚之人稍有异动,身上便得变作蜂窝,身躯也得被喷洒出来的药水毒成一堆烂肉。
可岳战仿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玄铁车厢被他一撞而破,那些暗器、毒水更是屁用没有。
铁无敌盯了铁寒北许久,目光中充满了怜悯,道:“北儿,你可知我为何能及时赶来”
铁寒北匍伏在地,道:“孩儿不知。”
铁无敌道:“是岳元帅悄悄地做了手势,隐伏暗处的卫士通知司空大胜,司空大胜又通知了我。”
铁寒北恼怒之极,狠狠地瞪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前往元帅府的那个近侍。
铁无敌叹道:“岳元帅身经百战,出生入死,若非连这点应急本领都没有,早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北儿,纵使你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岳元帅,也绝对瞧不出他所作的手势,何况是那个近侍”
铁寒北惶恐得伏地不起。
铁无敌连连叹息,道:“北儿,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居然妄想上战场跟独尊大帝决斗,保护机器国的安全,实不知天高地厚。”
岳战微笑道:“二王子岁数尚小,仍然可以不断学习,不断磨砺。”
铁无敌摇摇头,道:“有些事是需要天赋的,北儿不是这块料。唉,他已经没有机会学习和磨砺了。”
铁寒北虽猜不透父亲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但心头仍不绝地冒出彻骨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