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谦虚了几句。
两人说完了这些,这才转到了正题,蒋明菀开始问她参加高巡抚家里花宴人的脾性。
要去什么人,昨个海棠就让人打探清楚了,因此蒋明菀说起来也容易。
而曾氏果然也交友广泛,对蒋明菀说出来的人名,就没有不知道的,不管是谁都能说出两三句来。
蒋明菀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听到最后,笑着道:“多谢你费心了。”
曾氏抿着唇一笑:“我也就知道这些家长里短的,旁的知道的却不多,能帮上姑太太就好。”
蒋明菀没说话,又问起曾氏家里的情形。
说起这个,曾氏便有些为难了,脸色尴尬的只浅浅说了几句,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最后只能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蒋明菀看她这样子,也知道不好多问,因此很快就中止了这个话题,又问了问她江北省省城广宁府的情形。
说起这个曾氏的话就多了,把广宁府上到首饰布匹,下到吃的喝的,都说了一遍。
蒋明菀听着她的口音,仿佛是早就准备过的,看来她心里也是知道自己的用处,因此早早的就打好了主意。
蒋明菀很喜欢这种聪明人,因此等她说完,又笑着邀请她下次再上门。
这就是交好的意思了,曾氏心中一阵狂喜,急忙应下,然后这才告辞离开。
等到曾氏出去了,蒋明菀微微蹙了蹙眉,将玉兰叫了进来:“你去让人打听打听,看看曾氏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玉兰笑着应下,便出了正房房门。
她一路去了前院,先是去了下人房转了一圈,见平安不在,又去了门房一趟,果然看见他正在和几个门子说话。
见着她来了还有些惊讶,起身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玉兰闻着屋里的味道,掩了掩唇道:“太太有事情吩咐。”
一听这个,平安不敢耽搁,急忙放下手里的茶碗,跟着玉兰出去了。
路上玉兰还怪他:“一大早的就和那些人混在一处,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平安笑了笑:“我在这儿也方便听老爷吩咐。”
玉兰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再责怪,只说了蒋明菀的吩咐。
谁知道平安听了这话却只是一笑:“巧了,前儿老爷才让我打听了蒋家三房的消息,没想到太太竟然也想知道。”
玉兰一愣:“老爷让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平安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小声道:“我估摸着,老爷是看上了那家的小子,想要收他为学生。”
玉兰一下子被唬了一跳。
不说别的,她可是知道的,老爷对学生这件事可是十分重视的,老爷的文名传遍了整个士林,当时不知道多少人家提着重礼上门,想要将自家孩子送到老爷门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老爷却一个都没收。
除了指点一下自家的子侄,他还从没有正式的收过谁。
想到这儿玉兰皱了皱眉,看起来这个曾氏倒是不能小瞧了,她的儿子能被老爷看重,定是个不凡的。
想到这儿,玉兰继续问道:“那你且说一说他们家里的情形吧。”
平安自然知无不言,将蒋家三房那点破事儿都抖露出来了。
原来蒋明照当年少年中举,一下子轰动了整个江北省,远在京城的蒋珩都给惊动了,这事儿玉兰也隐约听说过。
但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当时蒋明照前往京城前,家里是有个未婚妻的。
可是等他出了名,家里父母却觉得这桩婚事不匹配了,觉得自己儿子这样出色,应该娶个高门贵女,可是他们也知道蒋明照和那女子青梅竹马长大,感情很深。
因此就趁着蒋明照去京城,他父母直接将这门亲事给退了。
姑娘家的突然遭受此等大变,任谁也受不住,那家人自然也不服,直说蒋家欺负人,背信弃义。
蒋明照父母不愿意儿子背上骂名,竟就找了些地痞流氓想要坏了那姑娘的声誉。
结果可想而知,地痞流氓是找上去了,可是那姑娘却是个烈性的,直接撞墙而死,以证清白。
这事儿一出,蒋家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蒋明照更是背上了负心薄幸的骂名。
若不是当时蒋珩身居高位,还不知道这事儿会怎么发展呢。
后来蒋明照从京城回来,知道了此事,直接性情大变,当天就忤逆父母跑出家门,在那姑娘的墓前哭的昏死过去,后来更是自暴自弃再不踏足科举。
蒋明照的父母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劝儿子,可是儿子已经和他们决裂,哪怕后来老两口以性命相逼儿子娶了亲,儿子也没有半点回心转意的意思,后来老两口都不到五十岁就郁郁而终。
若是说到这儿,仿佛还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可是后头的事儿却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
蒋明照这些年一直放浪形骸自暴自弃,却没有什么香艳的传闻出来,可是吊诡的是,就在一年前,他突然死活都要纳一个青楼女子进门,而且为了这事儿,差点把曾氏给休了。
这事儿闹得很大,蒋家差点就开了祠堂把他除名,后来还是六房说了话,这才保住了他。
这件事儿也在广宁府本地成了一桩笑料,几乎人人都知道。
如今那女子还怀了身孕,眼看着就要生产了。
玉兰听着这些话,眉头皱的死紧,怪不得刚刚曾氏不愿意多说家里的事儿了,这样的事儿任谁也遭不住。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行了,这事儿可别瞎传,我去给太太禀报。”
平安点了点头:“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