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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西风 飞展 2195 字 2023-10-04

gu903();胖汉子循声找寻,却只见西湖夜色深沉,哪里见到半个人影黑面青年眼珠转动几下,悄声道:“二师哥,我逗他说话,你射他一箭,如何”胖汉子道:“只怕射死了他,反而不好查明是谁与咱们作对。”言语间却已把左手缩回袖中,暗暗扣好袖箭。

那声音笑道:“老夫对广素派一向心仪,哪知今日一见之下,大失所望。江湖之道,虽是讲一个小心谨慎,却终究还要以光明磊落为先,两个不屑小儿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暗箭伤人,不知砸锅霸王倪云成这几年吃了什么料,竟这样调教徒弟”

他这话一说,乌篷船上两人均是一凛。原来这胖子姓陆,单名一个通字;黑面青年姓冯名践诺,均投在广素派门下学艺,他们的师父姓倪名云成,江湖送号“举鼎霸王”。此时二人听他将“举鼎霸王”改称“砸锅霸王”,又气又怒,陆通听声辨位,手中机括一按,“嗖嗖嗖”三声轻响,三支袖箭循声射去。只听十丈外的水上传来“啊呀”一声,便再无声息。

陆通心下有些忐忑,叹道:“走动江湖有三怕:晚间、树林与船家。今日三怕占了两怕,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乱下杀手。”冯践诺点头道:“二师哥说得极是。”

忽听“喀喇”一声,船身猛地一晃,顿时涌进水来。二人回头一看,叫苦不迭,原来船底不知怎的开了一个大洞,刹那间船舱已进水及半,小船沉下尺余。二人都是在旱地上长大,蓦遇此变,俱都慌了手脚,身子一斜,贴于船帮,紧紧抓住船板,生怕掉入水中。陆通抹去脸上水珠,向湖面喝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何算计我们兄弟”

右方两丈许的水面上“忽喇”一声,钻出一个人来,正是方才不知去向的老艄公。他吐掉嘴中含的一根竹管,哈哈笑道:“好一手袖里乾坤,好一手听声辨位,若非老夫谨慎,还真要让你三箭穿爷了。”

陆通冷眼瞧着老艄公,却见老艄公双脚踩着水,似笑非笑,神情悠然自得,脑海之中猛地一亮,想起师父说的一个人来,沉声道:“前辈可是姓陈”

那老艄公一怔,搔首道:“腚挨一记板子,心长三个眼子。脸挨一记板子,心又该长几个眼子老夫去也”忽地一沉,没入水中。

远处不知哪只画舫上宵夜的少爷喝醉了酒,高声唱起了当朝大诗人李白的将进酒,只听那人歌道:“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那公子哥儿歌唱之中,隐隐约约夹和着女子的哼唱,比那男声虽然几乎轻不可闻,但二人听在耳中,还是想像得出在那一只的画舫之中,必有一个风雅公子环香拥翠,醉酒狂歌,笙追琴合,旖旎无限。并且这西湖每条船中大概都是如此,狼狈到自己二人这样地步的,西湖之上大约无第三人罢。

陆通叹口气道:“师父叮嘱我们到余杭一带要小心提防几个人,其中之一就是这个陈老蛋,我竟然蠢到了吃了这老贼的亏才晓得。”冯践诺问道:“这陈老蛋是谁,莫非就是这老艄公”

陆通“嘿”了一声道:“不是他是谁这陈老蛋本来叫陈洛川,为人诡计多端,江湖上人称有角无楞滑溜蛋,自负精明过人,所以就没好好练武功,只是一身好水性。若是他在陆上放单,他不一定是咱哥俩的对手。”说到这里,忽然醒悟道,“七师弟,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定是盛君良这狗娘养的与他串通好了,一起来与咱们作对”

两人伏在船板之上,向十四五丈之外的水榭推去。苦于初学蹬水,船板行进十分缓慢。正精疲力尽之时,忽听轻歌之中,一只画舫向这边划来。冯践诺喜出望外,就要高声呼喊,却听陆通悄声道:“说不准又是盛君良那厮的计谋,咱们切不可出声,先看准了再说。”自己先抓住船板,下沉了几寸,仅将耳鼻口目露在外面。冯践诺虽是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依师兄的样子做了。

那画舫慢慢划到离他俩七八丈许,便停下了。舫内灯火明亮,彩窗之中映出七八个人影,似乎全是女子。其中一个女子忽然道:“大姊姊,你道这家里头有两昆客,为何般小妹勿得睇到哉”声音轻脆滑润,吴语之中虽夹着官话,仍然十分难懂,陆冯二人只能听明白其中小半。为便于阅读,此后对白笔者一律记以官话,否则,陆冯二人固然糊涂来哉,恐怕读者也不能尽解也。

船上又一个女子道:“是呀,大姊姊说这两个客人又儒雅又俊秀,更何况有大把银子,若是无缘相见,岂不十分可惜”她这话一说,船中女子一齐七嘴八舌连声称是。忽听先前说话的女子道:“你们看看,那里有一条船翻啦,莫不是客人急着见我们姐妹,船摇得快了些,弄得船也翻了,桨也断了,若是人也有个什么好歹,那岂不是让人难过”其余几人一齐啧啧叹惋,催着船头女子将船划来。

陆冯二人听得真切,心知世上决无这等好果子吃。陆通悄声道:“七师弟,待会儿咱们不动声色,一俟她们的船靠近,便即刻上船将她们制住。”

眼见那画舫近了,二人正要发难,那画舫却围着二人转了一圈,却又停下了。陆冯二人正感沉不住气,忽听船中女子一齐笑道:“到了这个时候,无须再装了,再要装死,可就真的会闷死啦。”

陆通再也不能忍受,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受谁指使,来消遣咱爷们”

画舫珠帘一掀,施施然走出六名女子。一时环佩叮当,佳丽纷呈,令人耳目难当。为首一名女子约摸双十年岁,梳一个双分髻,外着一件石榴花开裙,淡紫色抹胸上雪颈晃眼,粉面灼目,似乎连夜色也不忍将她美丽的容颜掩藏在黑暗之中。那女子伸出纤纤素手在船舷朱漆栏杆上扶定,开口道:“二位兄台哪个是一箭穿心”

陆通知道人家是有备而来,心下一横,冷冷道:“在下广素派陆通,蒙江湖朋友抬举,送了一个一箭穿心的外号。几位姑娘意欲何为”

那美姝叹一口气,道:“我以为一箭穿心必是英姿勃勃,是一旁那位小哥,孰知竟如此又胖又丑,真是可惜。”又向冯践诺笑望一眼,道:“起网。”款款转身走入舱内。

冯践诺但见她这一笑犹如烟花绽放般绚丽灿烂,一时竟有些魂不守舍。听陆通一声怒喝,醒回神来,觉得身上一紧,一张亮晶晶的丝网正从水中升出,将自己二人连同那条沉船一起兜在网内。二人大惊,忙拔刀去割网线,却不知那网是何物织就,竟不能破损一处。那网愈勒愈紧,将二人卡在船板之中。陆通向画舫舱中连射数箭,奈何此时哪有准头,一筒袖箭悉数射空,徒惹船中女子“咯咯”娇笑而已。

画舫在西湖之中缓缓往东北方向行去。到了此时,陆通再也顾不得大声呼救是不是会给广素派抹黑,但没喊几声,小船一沉,二人结结实实喝了几口西湖水。再被吊起来时,只见画舫船尾上两个绿衣女子手扶绞盘,巧笑嫣然,道:“还叫不叫啦”陆通吐出苦水,破口大骂,又被沉入水中。这回足有半盏茶工夫,再被拉出水面,哪里还敢再骂

船渐渐远去,仍将二人拖在网内。不一会儿,湖面上的星星灯火都远在数百丈之外。二人正苦不堪言,忽听前面一个男子声音道:“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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