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破绽恐怕就是太过镇定,这等大事从他口中提起简直就跟无关紧要琐碎小事一般,仿佛两大门派,五名真传弟子的姓命在他眼中如鸿毛一般轻巧,死了也就死了。也丝毫不觉得剿灭岷江水妖是如何丰功伟绩,从他口气之中感受不到一丝居功自傲的情绪,仿佛他就是置身事外的一个人。
“我几位师侄的遗体如今在何处”为首中年道人抬手按剑,沉声问道,打破了双方之间相互怀疑试探的僵局。
这太上道人的名号、来历虽然诡异,但来岷江水府之前,便仔细调查了一番,此人身份上不存在任何问题,仅凭一丝猜测、怀疑便给人胡乱定罪,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尤其是这太上道人似乎与地祗神灵一脉都有不错的交情,从东岳帝君府发出的谕示中,处处可以看出东岳帝君对此人的维护,也不敢轻易撕破脸皮,只要这人与他们配合,将事情调查清楚,没必要结下这桩仇怨,若事情真如他所说那般,反倒是自己两大门派欠下他一个人情,态度便稍微缓和了一些。
而张潜依旧还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丝毫不为几人情绪所扰。
拂袖一挥,手上储物戒中甩出四个白森森的长匣,却是以雪松木树干简易雕琢而成棺材,自大殿中一字排开。
第一百八十四章咄咄逼问
“贵派一共五名弟子遇难,只可惜其中一位年轻女弟子贞烈不屈,不愿落入魔道妖人之手,在最后关头引动心火,尸骨无存,所以此处只有四具遗体。”
张潜稍作解释,语气平静,无喜无悲。
“紫英师侄尸骨无存”几人之中,一位容貌秀美娥眉宛如柳叶的女子听闻此言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怔怔失神,喃喃自语道。
悲伤的情绪之中暗含了几分怀疑,却没有说破,只在心头揣度。
紫英从小由她带大,脾气姓格拿捏的一清二楚,有些矫柔、胆小,平时练剑连苦也不愿吃的,而且此次下山也是她第一次游历人间,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与人斗法过招的经验,怎么可能在此关头却有与人玉石俱焚的决心若是太上道人说她惊慌失措乱了阵脚,露出破绽让人击杀,她还会相信,可引心火,便是她也没有这种勇气,何况是紫英道人只是仅凭猜测,又如何能随意定罪,不过心头却是对这太上道人逾渐怀疑,暗自琢磨,如何能试探他一番。
这般心思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只当她心中悲痛,在旁劝慰道:“紫英师侄引心火,乃是舍身取义之举,可为年轻一带弟子之表率,绯炎道人无须伤感,等将此时彻查清楚,找出元凶,必要将其打入畜生道,受百世沉沦,永不得解脱。”说话之人乃是阳山小洞天一位道人,修为仅次于为首按剑之人,言语之间有一种执掌大权的感觉,权威隆重,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张潜身上,对他这幅置身事外的态度颇有不满,何况此人本身便有不小嫌疑,不知在此事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双眸之中隐含杀意,斥道:“谁给你的允许,让你自作主张收敛我门下几位弟子遗体不知破坏现场之后,许多线索都要丢失吗”
“难道便要让贵派几位弟子暴尸荒野”张潜微微诧异,双手负在身后,一副颇不理解的样子,却从他神情之中看不见一丝紧张,显然未将这斥责当作一回事。
那道人一时语塞,若是直言不讳,未免显得太过绝情寡义,有失正道大派的形象,可又不甘于言语中落了下风。
为首道人按剑道人微微皱眉,扬手将其打断,道:“死者为大,太上道人此举也是出于好心,玄明师弟莫做多言。”说罢,轻轻一拂袖,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将棺盖掀开,四具尸身呈露众人眼前,伤患之处乌黑一片,连血液都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恐怖异常,阵阵黑暗气息从中飘然荡起,让人不寒而栗,众人俱是皱眉,那按剑道人依旧神色如常,往前走了两步,盯着追阳道人额头之上那个黑漆漆的窟窿,竟是伸出手去在里面掏摸了一圈,从中抠出几团血肉来。
而后在指尖细细一捻,神识如丝如缕的分析,不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的确是魔道中人的手段。”按剑道人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缠在剑柄之上的五指也悄然松开,敌视之意消散不少。
“没有猫腻吗”之前呵斥张潜那道人仍不愿善罢甘休。
“没有。”按剑道人摇了摇头,而后看向张潜,道:“此时突发紧急,许多地方都是疑云重重,我与师弟几人先前若有多心之处,冒犯了道长,还请道长海涵,容许贫道自我介绍一番,在下阳山小洞天戒律院首座玄戒道人,负责调查两派五名真传弟子死因。”说罢一指身旁那位神色低落,似心忖忧患的女冠,道:“这位是峨眉山小洞天此行负责之人,绯炎道人,其余随行者都是在下同门,协助贫道调查此事,分别是玄明、玄灵、玄静以及峨眉山小洞天的绯云师妹。”
“贫道太上,见过各位道友。”张潜微微施礼,侧身请众人落座,“各位先坐下说话,此时若有不明之处,但问无妨,在下知无不言。”
玄戒道人点了点头,轻轻一拂袖,将四具棺木重新封闭,收入了储物戒中,而后自左首第一把椅子上坐下,面色冷清,话语依旧不多。
他态度已经逐渐缓和下来,旁人自然也不会寸步不让,依照辈分排了座次。
象征姓的饮了几口茶,玄戒道人正色道:“不知道友可将当时事发经过再重新讲述一遍”
“我已将此事悉数一切经过、细节上报东岳帝君府,地祗、道门同气连枝、休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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