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芸娘只停了一下,拿起刀,冲向猪圈。
“哎呀,这人你再晚来些就没了。”
请来的郎中摸着胡子,语重心长地说,
“本就外伤重,还怒火攻心,没死就谢天谢地吧,少年人多大点事能气成这样。”
芸娘觑着床上人的脸色,想着成亲这事,总有些心虚。
送走了老郎中,她熬了药,端着药碗走到床边,
“你,你……再生气也得把药喝了吧,药凉了就没大用了。”
床上少年半坐起倚在床头,却闭着眼一动不动,跟个石头人一样,芸娘把碗凑到他面前,
“喝一口,就喝一口。”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一挥手,把她手里的药碗打翻在地,药洒了满地都是,屋里一片寂静。
芸娘愣了愣神,咬了咬嘴唇,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将药拢起来,小心翼翼用纱布拧出来,手被碎片划得伤痕累累,也一声不哼。
再抬眼,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眼,又看了她多久。
灶膛里飘出的零星灰烬中,他眼角眉梢像是被风吹散的暮霭群山,看不清道不明。
芸娘把药拧进碗里,再递给他,
“呐,喝药。”
他眉头微蹙,盯着她被烫得通红的手,声音低哑,
“你……为什么对我这般。”
芸娘抬头,火光下眼里仿佛闪着碎光,如三月春枝头的花骨朵,没有过多的修饰,颤颤巍巍,最质朴却也最动人,
“因为你是我相公呀。”
第3章、我是她相公(修)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芸娘怔了下,她捧着药碗,眼神有些游移,“玉佩,对,我看到你玉佩上的名字了。”
“你……识字?”
“我阿爹教的,他是个老兵,也是在兵营里跟旁人学的。”
火光下顾言脸色晦然不清,额头碎发遮住眼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抿了抿嘴。
他接过碗,苦大仇深地盯着碗里黑漆漆的药,猛地一仰头将那药喝下。
“咳咳。”
随着胸口的起伏,药顺着下颌流到衣襟内,芸娘抓起手边的帕子,刚搭在他衣襟处,忽然一只凉冰冰手摁住了她的手,幽暗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
“你做什么。”
芸娘抬起头,自然而然道,
“给你擦身子啊,你这衣服都湿了,穿着多难受呀。”
说着,她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袱,边解开边道,
“我阿爹留下了些衣服,你看看能不能穿。”
看着芸娘比划着衣服,红彤彤的炉火映照着少年的脸侧,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微熏的红晕,他微微偏过头去,嗓子像是风刮过枯树枝的声音,
“我自己来。”
顾言接过衣物,却见芸娘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脸上不由地绯色加深,
“你,你别看。”
听到这话,芸娘眼睛滴溜溜一转,干脆地扭过身去,
“谁稀得看你,你快换。”
身后响起稀稀簇簇的动静,伴随着屋外落雪声在耳边清晰地交错,没由来地给这萧索破落的草屋里添了些人气,芸娘拉长了话音,
“好了没呀,灶上还做着汤呢,我可转身了……”
“别,别……”
突然听见两声猛烈的咳嗽,芸娘心里一惊,急急转身。
顾言面色苍白,伏在床上咳嗽,芸娘探身过去,替他扶了两下背,低头看他衣襟还未系好,正欲帮他把衣服合拢,手刚搭在他的衣襟上一顿,像半截木头一样愣住。
少年白皙的胸膛上新旧伤疤交错,黑红一片,像是被老牛耕过的水地,没有一块好皮,她手下微颤,手指蜷缩又伸展,轻轻抚上少年的胸膛,她听说流放的罪臣家属发配前都要杖脊,一日笞四十,三日加一等,过杖一百,五日加一等,不知顾家那般重臣,顾言受了多少苦。
“丑吗?”少年这话轻轻得,却听着揪人心。
“这有些什么的。”
沉默半晌,芸娘微微仰起头,凑到他面前,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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