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门边迎客李三郎不屑扫了两人一眼,鼻子里哼出些气来,芸娘抬眼只扫了他一眼,嘴一捂,没忍住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
“噗。”
“你,你,你一见我笑什么?!”
李三郎涨红了脸,直觉芸娘这笑不是什么好意思。
“没,没,我就是见李三公子你今日穿得喜庆。”
可不是这李三郎平日里就挺黑的,今天穿了身艳红的衣裳,更觉得脸跟灶台底一样,怕不点着灯,都在夜里寻不着他,李三郎气冲冲道:
“今日我祖父过寿,特意穿成这样迎客,再说老子这是男子气概,大丈夫脸黑些怎么了?你当谁都跟顾言一样长得跟个小白脸样儿。”
“哦”芸娘眨了眨眼,“那敢问男子气概的李三公子武举结果出来了吗?”
“也就一般,甲榜第三。”
李三郎扬起头,挺着胸脯,眉飞入鬓,这话说得可别提有多得意了。
“那你不行,我家顾言是会元,甲榜第一。”
芸娘仰起脸,认真道,
“李三,你不仅脸黑,你成绩也不怎么样嘛,对了,你力气还没我大,上次比赛你还输给我了。”
“我,你!就输你一次,你要提多久?!”
李三郎脸又红又黑,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色的,突然有个家奴小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些话,李三郎深呼出一口气,这才扫过两人,从牙边挤出话来:
“顾言,我祖父要见你。”
正厅里宾客如云,人影幢幢,说是李国公过大寿,这也更是个交际的好场子,功名利禄在酒色与火红的八角灯里交错,耳边尽是些虚与委蛇的官场话,这便是汴京的宴。
“贺朝,高中亚元,当进一杯。”
有相熟的朝中大臣家的公子哥朝着林贺朝举了举酒杯,“亚元”这两个字在耳朵里有些刺耳,林贺朝眉头蹙了蹙,扬起下巴,露出清晰的下颌线,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公子,您今晚喝了可不少了。”
一旁的小厮觉得他家公子心情不大好,可为什么有人明明是金榜题名,还心情不好呢。
宴席间有了些躁动,不知哪个角落,听谁说了声,
“顾会元来了。”
林贺朝抬眼看向来人,扫过那向后院走去的挺直背影,微微蹙起眉,
“顾言?我原以为是同名,还真是他。”
“可不是呢,谁也没想到。”
旁人望着那背影,真是有番说不出来的风骨,他悠悠说道:
“这顾言自小就聪慧,原以为顾家倒了,顾言也就没了出头的日子,可硬生生叫他生死边走一回,回到汴京来了,看看这连中两元的势头,若是他日殿试登科,那便是青云之上,怕是你我只有仰头望着的份。”
林贺朝眉头越蹙越深,有人瞥见他神色,对那人喝道,
“酒喝多了吧,胡说什么呢,这不是殿试都没定呢,还有圣人那一关,这状元及第谁说得准呢?”
那人被说得一愣,看向林贺朝,这才干笑道:
“哦,哦,我喝多糊涂了,林大公子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不用这般。”
林贺朝眉头拧起又放下,他是想要金榜题名,想要把事做到最好,给林家添光,可他也不是不容人的人,细细想来,在他的人生当中至今还没出现过什么让他非得到不行的目标,他的人生像是一辆永远不会偏离道路的马车,已经规划得四平八稳。
林贺朝这么想着,把目光再抬起望向远处,他顿了下,似在顾言身旁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眯起眼睛,心头升起一丝荒谬,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得是她?”
风吹着影儿进了院子里,仆人挑着灯,身后的人像灯下的影子似的跟在一起,过了回廊,进了院子,芸娘远远听到交谈的声音,
“好,国公威风不减当年,好枪法。”
一个年迈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道,
“不行了,当年清剿流匪时,我追那贼首三天三夜都不困,现如今耍几下就气喘得不行了。”
一脚迈入院子,李三郎敛起神色,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祖父,人带来了。”
庭院里的人噤了音,都看向这边,倒是顾言顶着这些目光视线,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上前两步行礼道:
“拜见李国公。”
众人心里一凛,哦,到了国公府,他顾言不叫外祖,是个狠角色。
李国公耷着眼皮扫了他一眼,花白的胡子一抖动,
“真是顾家人的样子”
顾言没吭声,李国公把手里的枪插在地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