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这事儿,今日我去送礼的时候正好赶上谭春儿入府,就见陆安歌送她,但李三说陆安歌身边有景王的人。”
“景王?”
顾言脸色严肃起来,眉头紧蹙,
“他确定?”
芸娘急忙把话转述道:
“李三说,那人曾在巡抚司当职,他见过。后来他先回国公府要查查那谭春儿的底细,还让我传话说,说若是国公府有了问题,恐危及你殿试。”
顾言蹙起眉头,半晌没吭声,芸娘觑着顾言脸色,
“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顾言撩起眼皮,
“你知道,建元年初,太子造反那夜也是巡抚司先接到消息赶到的吗?
-----------------------
清晨,一辆马车晃晃悠悠从陆家出来,穿过街巷,轻车熟路地朝着闹市街坊里一处驶去,钻到了处儿不打眼的背巷子,车上的人下来再乘上另一辆车,一打马掠过十字,朝着市集更里面的街坊里钻进去。
隔了不远处,一辆马车跟在后面,芸娘掀开帘子,回过头道:
“顾言,你说陆安歌这是要去哪儿?”
“景王多疑,若是他让手底下人做事,多爱在这掩人耳目的市集暗坊处聚集。”
顾言顿了下,
“昨日,我让王伯去旧交的守城官那里打听了下,沈海是进了京,可没进陆府。”
芸娘蹙起眉头,“你是说……陆安歌把他安排到了别处。”
“她一个闺阁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顾言瞥了她一眼,
“多半还是借了景王的地方。”
车子跟着驶到汴河边一处码头边,码头后处是成片交错的低洼巷子,巷子里堆着三三两两杂物,因着没有排污,从里面吹出来的风带着些腥味和霉味,偶尔有三两孩童在巷子里光脚跑。
芸娘坐在车上,在巷口望了一阵,听得棚屋里些曲调和着些嘈杂声传出来。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外来客商和苦力,是最好的隐匿地点。
就在此时,只见前面陆安歌下车,四下打量,入了一条胡同,她在一间棚子前停了下来,伸手敲了敲门,房门打开,将里面的人影挡住。
片刻之后,芸娘看到陆安歌从门里出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那应该就是这儿了。”
芸娘正要下车,顾言拉住她,
“不急。”
他对着前面的车夫道:
“若是我们半柱香没出来。拿着这玉佩,去国公府找李三郎,说是景王有异,国公府有难,他自然会来。”
说完这些,他才下车,看向芸娘,慎重道:
“小心点,不对就走,不要硬碰硬。”
芸娘点点头,心跳得极快。她走到门边,在门外就听到了骰子的声音,这竟然是一处赌场。
她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
门拉开一条缝,那守门的人狐疑地看着她和身后的顾言,似因为他们是陌生面孔,格外警惕。
芸娘眼睛一转,笑了笑,
“我是陆小姐派来的,她刚才说落了东西,让我回来取。”
那人迟疑地拉开门,芸娘强装镇定走了进去,棚屋后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大屋,光线昏暗,只见十几人趴在长桌上,个个都红着眼,身旁堆满了铜钱,
“这边走。”
仆役正领着他们俩往前走,芸娘往前却撞到了个人,
“妈的个巴子……”
那人猛然回首,嘴里的话还没说完,转过头看清来人,眼睛突然睁大,惊恐道:
“陆,陆芸……”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要找的沈海!
沈海一把推开桌子上的钱,转身就往门外跑,顾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芸娘也急忙握住他的手腕,沈海抻着嗓子大喊,
“来人啊!救命啊!”
话音将落,从院子里聚集来几十个黑衣人,刚才进门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些人在哪藏着的。
顾言挡在芸娘面前,一扫过这些人手里的横刀,和那黑衣之下隐隐约约可见的盔甲,他微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