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gu903();这外面的世界比她想得宽广,也远比她前世在院子里见到的勾心斗角来的残酷。

迷迷糊糊间,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阵风吹了进来,似乎一个人影带着凉风坐在她身侧,紧接着有个温热的帕子拂过她脸颊,替她擦去沾染上的血腥味,那声音带着些寒气落在耳边,

“怎么想着自己跑回来送信。”

“我会骑马,旁人送不如我送的安心。”

芸娘还有些迷迷糊糊,带着些鼻音道:

“本来一路无事,走得好好的,结果半路上突然遇到人埋伏。”

“埋伏?”

顾言眉头一皱,手中的帕子停了下来。

芸娘又想到那血肉相搏的场面,歪着脑袋叹了口气,迷糊间感觉他视线集中在她身上,车外似有人敲了敲门,他又要走了,她心里没来得有些失落,可又说不出为什么失落。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温柔的气息,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都累成这样了,还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待到延绥了我好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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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进宜君,这次县主薄早早就迎在门边,心里可没有了半分轻视之意,谁不知道这位是个阎王爷,在前面把王左桂的民兵杀了个片甲不留,可没想到对方压根没吃他接风洗尘的这一套,就在宜君休整了一日,冲着延绥城便去了,不到半月,这一行人便抵达了延绥城边。

芸娘坐在车里,掀起帘子看着车外寸草不生的农田,本来陕北就缺水,这下好了,还遇上灾年,这边地军镇彻底成了苦寒之地,路边不少是衣不蔽体的穷苦农人,顺着黄沙望去,不远处修了好些烽燧墩台,猎猎黄旗迎风飘扬,时刻提醒着这里的人城墙之外还有外敌在虎视眈眈。

“在下付廷恭迎监察顾大人,”

芸娘正打量间,一声底气十足的长音传入耳朵里,和他们在宜君汇合的小丫鬟打起帘子朝外望了望,回过头道:

“夫人,您看,那就是这延绥总督付大人,路上来的时候听人说这边防五个重镇的守兵,都听他指挥,可厉害着呢。”

芸娘闻言,也朝外面看了一眼,出乎她的意料,这人挺着个大肚子,满脸笑容,哪里有三边总督的武将风范,连下马都要人搀扶,气喘吁吁半天,倒像是个弱不禁风的文官。

顾言坐在马上,冷冷看向这人,付廷刚开始还堆着笑,后来被顾言冷眼看着,那笑渐渐僵在嘴边,就是再厚的脸皮也笑不下去了,可他也明白这人对他没好气的原因是什么。

付廷想到前几日顾言派人来请求增援,他回的那封拒绝的信,不由得没什么底气。

他眼神乱飘,他这不是不知道嘛,要知道这顾言这么彪悍,能把王左桂都给剿了,怎么着,他当时也得派个三瓜两枣的兵去抢个功劳,上报朝廷。

“顾,顾大人这,这是何意啊?”

顾言骑着马,目光冷冽。

“我就是看看,手握我戍边万千士卒,却不肯发兵清缴民兵的三边总督大人到底是何许人。”

付廷噎了下,他要有胆子打早就打了,何必等到现在。

不过早就听说这顾言是个狠人,可没想过确实是来势汹汹,当着这么多人连一丝面子也不给他,可又奈他不得,毕竟这是朝廷派来的监察使,虽然明面上品级不高,实际上却是天子近臣,裕王心腹。

付廷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又堆起笑脸,

“顾大人说得是,本官当时也没多想,差点延误战机,今日我准备了接风酒宴,当自罚三杯,给大人赔罪。”

顾言看着他,眼神中让人捉摸不透,付廷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个顾言,真一点面子都不给?

可就在此时,马上人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语气平淡:

“那就有劳付大人了。”

付廷这才松了口气,这官场上的事只要肯坐在一起喝两杯酒,那有些话就好说了,剩下的,趁着这几日顾言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他得想些法子把这人拉拢过来。

而与此同时,延绥城的总督府里,总督夫人也正在接见一位意外来客。

总督夫人捧着茶盏,眼神不住地在面前人身上打转儿,语气里多是怀疑,

“陆小姐,您说您是京城来的,可来我们延绥偏僻地方做些什么,这十天半月就跟那鞑子打一场,上回都打到河套了,可不是你们京城那些千金小姐闹着玩的。”

陆安歌捧着帕子,脸上始终挂着笑,温婉可人,

“这也是凑巧了,我家在这里有些田,按理说这点小事我不该跋山涉水来的,可一听到闹蝗灾这里死了好些百姓,我母亲放心不下别人,就让我带着些钱财过来,一是看看自己家的田,二是看能不能救济下流离失所的贫农,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一听这话,总督夫人发出一声叹息,态度也软了下来,

“诶呦,这是什么菩萨心肠哟,不愧是京城来的大户人家。”

陆安歌略带羞涩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些什么似的,抬头向这位夫人问道:

“我听说,今日京城要派位监察使要来。”

“你也知道?”

总督夫人有些意外,可眼睛一转,想到昨日付廷与她抱怨这朝廷派来的这人怕是难缠,又抓紧帕子问道:

“他在京城风评好吗?这人好相处吗?”

“这个嘛……”

陆安歌手里绞着帕子,突然吞吞呜呜起来,那总督夫人不由得提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了?陆小姐,你倒是说啊。”

“这位顾大人是状元出身,文曲星一样的人物可是嘛……”

”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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