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跳。”
芸娘眼睛弯成了月牙,没再犹豫,纵身一跃,一头扎入他怀中,直扑了个满怀,鼻尖都是他身上冷香味,混合着微微凉意的夜风,让人觉得异常安心。
“我沉不沉?”芸娘没起头闷声问他,顾言搂着她的腰,看了她一眼,揶揄道:
“是得少吃点,下回都接不住了。”
芸娘红了脸也没抬头,一扭过头走在前面,顾言一挑眉,眼角带了些笑意,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两人走在延绥城里的街道上,夜里平常萧索的街边挨家挨户挂满了灯笼,这些灯笼一看就是当地百姓自己做的,做工简陋,形态各异,可这时看着却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这些灯笼承载着当地百姓对丰收的期盼,微弱却点亮了这座战乱和贫穷中的边陲小城。
芸娘和顾言沿路边赏着花灯,边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先是探头探脑地拐进了一家药铺,没过多久又出来,手里多了些东西,芸娘皱起眉头,想进那药铺进去问,却被顾言一把拉住,只见他也不知朝哪招了招手,只见黑夜中窜出几个人影就进了药铺,芸娘怔了下,四下张望了下,
“这些人从哪窜出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还有人跟着。”
顾言瞥了她一眼,“这是国公府的近卫,寻常人自然发现不了。”
“那他们刚才就在?”
芸娘想到刚才自己爬墙头,岂不是被这些人众目睽睽之下看了全程,怪不得顾言刚刚劝自己换条路走。
“嗯,没事。”顾言带着淡淡笑意道;“他们也得跟着咱们翻墙。”
近卫去打探,两人继续跟着那人前进,直到那人左拐右拐到了个酒肆外,这酒肆开的地方倒不起眼,迎来送往的人却是多,还能看见不少当兵的也出入其中,那人前脚走了进去,两人在后边也紧跟了进去。
一进酒肆,就见大堂里有胡女在跳舞,这地儿地处边境儿,有些通商的胡人在这里倒不稀奇,那人闷头上到二楼角落里一处酒阁子里,两人便顺势跟了上去,钻进他隔壁的阁子间,这阁子间每一间都是单独的,芸娘趴在墙上听了半天,回头看向顾言,
“没动静,也没说话声,好像就他一人。”
“不急,再等一等。”顾言倚在栏杆处,透过竹帘盯着楼里唯一的进出口,慢悠悠地说。
突然,门响了起来,芸娘急忙坐直了身子,那酒肆里的小厮推门进来送上些酒,酒送完了也不急着走,只在两人身上一打量。
他见顾言虽一身常服,但面容俊美,气势不凡,在这延绥除了当兵的和普通百姓,那便是有头有脸的当官的,这些官老爷手里个个都有私兵不敢轻易招惹,而他身侧的芸娘穿着男子胡装,酒肆里光暗,只觉得眼大皮肤白,两人举止又不避嫌,应是这位大人的弟弟之类的人物。
他转身对身后人说些什么,紧接着几个人影出现在身后,小厮侧过身子,笑着说道:
“两位可要唱曲助兴,您看最近新来了好些胡姬。”
听到这话,反正隔壁也没动静,芸娘顺势打量起这人身后的胡姬来,除了刚才楼下见过的几个美女外,这胡姬里竟然还有男的,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她还从没见过呢。
芸娘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们,问向一旁站着的小厮,
“这些男胡姬也会唱曲儿吗?”
小厮笑了笑,招呼那几个男的进来,一字排开。
“会,还会跳舞呢,小爷您看看有看上眼的么,只管说就是了。”
这好啊,她还从来没听过男胡姬跳舞唱曲儿呢,等她开了眼界,回头回到京城了,跟江秋月不就可有的说了。
芸娘正兴致勃勃地挨个准备仔细打量这些人,就听身旁声音冷冷道:
“出去。”
芸娘一扬起眉,回看向身后人,可身后人面色淡淡的,只扫过那几个男胡姬,面如寒霜,话音里带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
“没听清么,出去。”
那小厮心里打了个颤儿,在这酒肆里伺候客人,最讲究的就是个眼力见儿。
眼下那位矜贵的客人虽说面上看不出来喜怒,但这眼神里可是寒气阵阵,怕是再说下去,真就惹了事,他急忙敛起神色,招了招手,那几个男胡姬便匆匆从酒阁子里退了出去,小厮堆着笑躬身道:
“冒犯客了,这就下去。”
待到酒阁子里又只剩下两人,芸娘只觉得这眼界还没开,就被顾言生生又给关上了。
她气鼓鼓地往桌子前一坐,倚着栏杆,看着眼前人,一扭头,
“真是越长越霸道了,就准你找乐人喝茶听曲儿,都不准我看两眼那男胡姬吗?”
谁知顾言只是把酒盏一放,舒展些身子,脸色微霁,理所当然地道:
“看他做什么,他长得还没我好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这话虽然是实话,可芸娘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起身站在他面前,叉腰道:
“那我问你,你会唱曲儿吗?会跳舞吗?”
顾言抬眼轻轻一笑,芸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在怀里,酒肆里扬起些异域风情的曲调声,有些绮丽的钻进耳朵里,
“身子骨太硬了,舞是跳不成了,曲儿倒是会唱几个,你想听什么?长生殿还是游园惊梦?”
芸娘把手抵在他胸前,只觉得这人说话总有些风流味,脸色通红,有些怀念之前那个青涩内敛的少年模样,
“你说以前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连换衣服都害羞呢。”
谁知道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顾言挑了挑眉,“那是年龄小,面皮薄,不经事儿,说来我倒有几分后悔……”
芸娘抬眼,“后悔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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