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和三法司好人说去吧。”
不用李恭吩咐,也走过来两人,将赵之龙一架,便是一路押到了宗人府去。
至于都督府原本的几百兵,都是京营诸卫挑出来的兵油子,不是油滑会伺候的还到不了这儿。一见事情不对,看到杀气腾腾的东宫兵过来,立刻就四散而逃,动作之快,叫李恭等人都反应不及。
这里的差事,算是很漂亮的办了下来。根本没有意外发生,李恭也是松了口气。
“派一些人看守这些大爷,剩下的人跟我走!”想到诚意伯那边,李恭还是紧绷了脸“……刘孔昭可比赵之龙厉害的多!
“沿途多注意,看到乱兵,格杀勿论!”
这个时候,还不回营躲在外头,就是一门心思要脱离逃走,或是有异样心思的了,不需要再招降,只要杀戮就可以了。
这个杀气腾腾的命令,更对众人的心思,当下都是一声暴诺,答应下来。
夜色之中,南京的大街小巷上全是这些穿着红色布袍和内穿黑色铁甲的将士们,东宫的六率武官配合侍卫处的兵马以骑兵居多,他们或是打着火把,策骑在街道上奔行,清脆的马蹄声把所有人都从床上惊起来,没有人能入睡,也没有人敢入睡。不停的还有士兵的皮靴踩在地上的沉闷声响,偶尔有乱兵被发现了,还会有小规模的格斗声,人被刀枪戳中砍到时的钝响,接下来便是惨叫连连……,在这种声响动静下,整个南京都在一种诡异和紧张的气氛之下“……没有人知道,这一场乱子究竟会到什么程度才停止?
夜色之中,往常的更鼓声是一点听不到了,一个身材瘦弱矮小的老人披衣而起,在自家的楼台上向下眺望着。
正好,眼前就有一队穿着红色披风的骑兵以十分劲悍的姿态飞掠而过,铁甲银枪,健儿骏马,到巷子尽头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异样,带队的军官一声唿哨,整个马队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几十人的队伍,从有命令再到转向,动作娴熟老练,控马的技术也十分老到,整个过程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如果不是眼中似乎还有骑兵飞驰而过的残影,恐怕还以为只是一场莫须有的幻觉。
“精锐,精锐。
”
老头子眯着眼,脸上也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是不大相信,为什么会在眼前出现这么一股十分精锐强悍的队伍。
他扭过头,对着一个一直在身边侍立的英武青年道:“鉴儿,你看如何?”
“回爹的话,是很精锐。”
青年笑道:“动作,马术,指挥,都没的说,儿看了一晚上了,乱兵说是刘泽清的夜不收、探马、亲丁,但看着就远远不如太子殿下的这些内操武官了……可惜就是人数太少,听说也就三百来人!”
“人多的话,怕也练不成现在这样。”
皇太子现在已经早成为政坛上值得注意的大人物。和大明以往不同,以前的规矩,就是关注东宫的日讲起注官,因为此辈早早伺候储君,所以将来新君一登基,为了培养自己的班底和实际握权,就会任命东宫侍从官员为高官,或是直接进入内阁。
皇帝也不是直接就有权,也要沙汰旧臣,任用自己的心腹私人才成。
但现在皇太子已径直接出现在大明的前台,不仅有权,且复掌军。
对朱慈恨,怎么研究也是不过份的。
太子在东宫练兵的经过,也是有不少人千方百计的打听,总算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也是。”青年还是一脸无所谓,用浓厚的南方口音接着道:“东宫也是实在有心,京师禁军的一点余烬,全叫他收罗在手。然后半年多时间,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他自己骑射武艺也不坏,还有一大群武官身手都不弱,这么练出几百强兵来,又把部库里的家底都掏了出来………爹看到没,东宫兵身上全是上等锁甲和山文甲!”
说到这儿,他的脸上也是一脸的羡慕:“爹领兵多年,亲兵全是咱们自己人,也练的不坏。不过,带兵的武官不及人家,铠甲什么的就差的更远了“……,不过,阿爹,咱们干吗把这些亲兵送回凤阳去,虽说给黄闯子也不坏,不过到底不及留在自己手边的好。”
“南京城中,我们留兵做什么?”
这个坐观风云的老人自然就是新任的军务大臣马士英,和他对答的,便是一直领其亲卫的第二个儿子马鉴,此子自幼习武,虽然难免有贵介公子哥的脾气,不过一样能在军营中吃苦受罪,算是个能带兵了。
当下马士英只是淡淡一笑,眼神还是看着南集城中各处的情形,半响过后,才又道:“为父已经推举你去干侍卫了,这就是汉朝的执戟中郎,天子近前,你可要给我勤谨当差,凡事都不要落到人后去,你不愿从正途出身,为父也由得你了……,…你可不要堕了我马家的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