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有点诧异,冒襄便轻声道:“宫中禁军是以内操兵为底子,配天津抚标兵,再有勋臣子弟入卫当侍卫酬这几天,报名的勋亲子弟可真不少,够打鼓楼排到太平门了肼不过,就是合格的不多,得识字这是第一条,这个还不难,现在勋氏弟子,好歹都读几本书。第二,就得有引马功夫,能骑马射箭,最少得有相当的底子,这一层可就难了!好在侍卫名额不多,从一等到三等,三品到七品,名额一共才三百来风……就这么慢慢选吧!”
到这会子,龚鼎孳大约才明白了一些南京这边的情形,他也是宦海老马了,对这些规矩制度,一听之下就大约明白了一些,再又想起南京京营也要改制,总的来说,崇祯南迁之后,和皇太子彼此联乎,大权基本上收归于上,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兵权也是不容他人窥测,总的来说,这一层还是叫人佩服和满意的。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冒襄轻轻推他一把,笑道:“是牧斋先生!”
来的可不就是钱谦益?
这个军务大臣仍然是一如以往的讲究仪表,面色清秀,带着一点从容自若的微笑,下轿时,手还下意识的捻在下巳上的几缕长须上……光是看仪表风度,一个江南士林领袖的样子,就是活生生的出来了。
“咦,是孝升哪!”
隔的很近,钱谦益一眼就瞧到了龚鼎孳,毕竟是复社后劲,在京任给事中的青年俊彦,在江南时,也是经常来往的小友了。
一眼就看到龚鼎孳,钱谦益先是有点儿意外,接着便微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和周钟不一样,他不仅该死,还要祸及家人!孝升你只是行动不便,没有什么!先来看殿下誓师北上,再安心住下,你的事,老夫是要说话的!”
钱谦益正是不得劲的时候,在军务处,吴伟业毕竟年轻,能然得,起早摸黑的只是苦干,润色谕旨文字,小吴笔下那是涮涮的快。
马士英在地方多年,实际军务政务的水平可比他高的多了,路振飞和王家彦,一个是中年名臣,政务干练,军务也懂,一个是皇帝十分信任的重臣,军务上也有两把涮子。说来说去,就属他老钱是个活二百五,每天在军务处就没干过什么正经差事……钱谦益是一个很有政治敏感性的老官僚了,深知如此一来,自已在军务处的日子恐怕就要倒数,唯今之计,就只有在宣明文敖,作养士子,培育文气上下一点功夫了。
安抚南下官员士子,稳定人心,就是老钱在揣摩皇帝和太子心意后,给自己交办的任务。
龚鼎孳却不是太明白钱谦益的想法,当下只以为对方是念及当日交谊,心下当然是十分的感动。
“牧老有这样的话,学生死而无憾矣!”
龚鼎孳当然是十分感动,长揖致谢。就是一边的冒襄等人,对钱谦益的这种士林领袖的凤范,也是十分仰慕了。
“不要说这等话,前事已矣,要好好为国效力!”钱谦益也是十分高兴,脸上放出光来,一边和龚鼎孳北方情形,一边在众人的簇拥下,向着小校场内行去。
他是军务大臣,守备的官兵当然没有拦着他的道理,于是众人一起,一并向着校场内行去。
此时的小校场已经整修一新,连校场也是重新平常过了,在将台下的正方是接受校阅的大元帅府下的精锐禁军,人数并不多,只有两千人左右,但全部是铁甲在身,在正午的光线下,所有的铠甲和兵器都散发出耀眼的,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光辉,而两千强兵,按棚、排、队、营的序列,站立的整整齐齐,除了光线折射时,整个方阵似乎在卷曲扭动之外,所有人都是站直身体,任由阳光暴晒,却是无人敢动弹一下。
这已经是朱慈娘押箱底的能拿出来的最强的货色了!
为了今天校阅誓师,抚标中挑出二三百人,东宫内操出身的武官全部在场,刘泽清的余烬中再留下几百勇武而遵守军纪的,加在一起,也就是这两千人不到了。
这就是他预备拿来练兵的中坚,薪火相传的强兵种子!
在钱谦益等人进来不久,充任赞礼官的方以智大步向前,先是扫视四周,直到诺大的校场之内,鸦雀无声,到此时,方以智提气开声,大声道:“皇太子驾到,军民人等一起跪迎!”
皇太子虽然领兵拜帅,不过最尊贵的还是太子的身份,一声令下,所有在场官员并将士一起跪下,两千甲士虽然只是半跪,但身上铁甲锵锵而响,起跪之姿,也是整齐划一,在这样的声响和动静之下,朱慈恨大步临前,年轻的脸庞上,也只有游满的自信神采。
有此两千虎贲为基,誓师而北,人生最快意之事,元非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