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岳也是赶了过来,他对盐政的事丝毫也不关心,最近也是一直泡在营里,人都瘦了几圈,见王源大喊大叫,下意识地就是喝斥。
把王源喝止之后,魏岳也只是道:“殿下,若要平乱,眼下兵力也是尽够了。直卫一队的骑兵,军中有刘泽清原有的两千多匹战马,加上淮扬镇送过来的,咱们自已搜求的,战马有三千六百多匹,骡子和挽马不算,按殿下吩咐,咱们也造了不少车,淮安与扬州相隔很近,道路也好,现在出发,万多兵马明早可至……练了这么久,若是借此机会,叫新军见见血,也很不坏。”
身为大将,这一层想的倒是没错。
朱慈烺只觉心乱如麻,下意识的道:“不必带步军,这阵子练的马军挑骑术好的带一千人……就是这样,快些下去预备吧。”
“是,臣同王源去预备。”
几个大将转身离去,身上的铁甲离的老远还是锵锵作响,接着就是不远处的山脚下传来铜哨的响声,这阵子练兵几乎每晚都能听到,这不奇怪,不过接着就是大队的官兵跑步**,直到官道路头,接着是分队去牵马,深夜之中,战马的嘶鸣声,喷鼻子的响声,再与兵仗局过来授给兵器的响动,隔的老远,都是能听的十分真切。
此时连候方域等人都惊动了,所有值班的司官吏员都从房舍中出来,在高处惊疑不定的看着山脚下的动静,等看到有人给士兵授上骑甲,辅兵们手忙脚乱的帮着骑兵着甲时,已经有人不觉惊问:“是不是流贼突袭?”
朱慈娘自已并没有着甲,只是换了行装袍服,在郑元勋等人的簇拥下,向着山脚下大步而行。
这件事,也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很多事都是千头万绪的在进行中,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使得他阵脚大乱。
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也正卡着江南士绅的脖子,襄阳那里有李自成的兵,此路不通,除此之外,也就是沿京杭大运河北上,走扬州和清江的路最好贸易。
国家再乱,南北货运交易是不会断的。
结果如何?自已这边先乱起来了!
“走吧!”夜色之中,数百支火把已经先后点燃,空气中到处都是呛鼻子的松明火把的味道,朱慈烺面色铁青,扫视众人一眼,就预备翻身上马。
无论如何,盐课必须整顾,秩序也必须恢复,这一笔银子是非要不可,那么,雷霆手段,自然也是非施展不可。
正当此时,不远处也是传来人声,似乎有人骑马过来,此时天已经很晚,倒不知道是谁连夜往朱慈烺这边赶?
没过多久,便是看到陈子龙骑在马上,身边有五六午随从,正打马挥鞭,往这边赶过来。
一见这里阵仗如此之大,陈子龙也是一征,不过,皇太子旗号就在眼前,当然是立刻滚鞍下马,疾步前趋,到朱慈烺跟前便是跪下一礼。
“快些起来吧。”朱慈烺也是有一阵子没见着陈子龙了,营造的事,早就不必叫陈子龙盯着,这人在军事大政上才干都很不坏,不过现在急需的是农业上的人才,所以只能委屈陈子龙当个农官。
好在兴趣所在,陈子龙也不抵触,这阵子每天骑马在乡下到处跑,还找朱慈烺已经不鼓的腰包里又掏出一笔银子来,各种种子清江有的有,有的没有,需要到南方甚至是日本去采购,陈子龙自已,也是拼命花钱,光是番薯的种子,买的怕就有超过万斤。
好在,越是这样花钱,朱慈烺反而知道这人是个懂行的,此对见陈子龙原本白暂和还算俊俏的脸已经彻底晒黑了,身上衣衫也是破烂流丢,似乎很久不曾洗过,一脸风尘,眼角皱纹也是深了几加……这样的人,才无愧明朝儒生们自吹的天下支柱,也不愧是百姓眼中的“读书人”罢?
心里盛慨,脸上便是露出笑来,只用手柏了拍陈子龙的肩膀,以示鼓励。
他是十几岁英俊潇洒的少年,拍三十岁怪大叔的肩膀,场而自然有点儿怪,好在身份在这,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当下朱慈娘只是看着陈子龙,笑道:“怎么,这早晚了,你还巴巴赶了过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是的,殿下。”
陈子龙现在对军事什么的,也是丝毫不理会了,看了一眼,就笑道:“这么晚了殿下还带兵操练,真是辛苦……臣赶过来,确实是有要紧的事要回……”
说着,便是从自已马背两边的口袋里掏出几个大大的番薯出来,对朱慈烺笑着道:“殿下,臣这阵子,看的田亩恐怕有过万亩,收罗的番薯种子,怕不也有过十万斤?好歹是挑出来几个过的去的,殿下请看,这种番薯,臣给它取名叫红心王,个葺大了,深耕细作,按殿下所说的,提蔓分茎,怕不也能收它个几千斤?”
自从朱慈娘和陈子龙几次深谈,极言粮食的重要性,这个农工司的司正也是极其负青,每天就在田间地头,朱慈娘事忙,也顾不上他,只是要人给人,要银子给银子。
现在看去,此君笑的十分灿烂,手中的几个番著,红皮红心,也比拳头要大一些,看来,算是在当时的种子中精挑细选出来每优种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