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了姜如倾是齐国的五公主,再是不想嫁,能想出跑路也属实是胆大的了。
这毕竟两国联姻的大事,裴大人都追过来了,应不会就此轻易放手吧?
他怕他们四人都会脑袋落地,这一千两收得忐忑,他从怀里拿出来哆嗦地拿给姜如倾。
姜如倾回绝了:“安心拿着吧,裴大人会处理好的。”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裴大人主动放走了她?并且会解决所有的后患?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想法各异。
孟仁看向姜如倾那落寞的表情,想是裴大人如此果断放手,恐是也没看好大齐的公主,没准他还巴不得公主能自己跑了。
这样思及,他对裴文箫的敬意一扫而光,满是愤慨:“舟公子莫神伤,您虽为女子,却有男子都少有的鸿鹄之志,不愁日后找不到心仪之人,在下愿誓死护在公子身边,成就公子的丰功伟业。”
姜如倾被他突如其来的表忠心给怔愣,心底又涌进了一股暖意,拍了拍他的肩:“好,带你再去见见我们的同盟。”
东陵,悦来客栈。
“如倾呐,我们这艘船会不会人太多了?”冯涔看向刚走出房门的高个块头的孟仁,低语道。
“又不是贼船,多点人怕什么,”姜如倾笑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以后会来越来越多的,我们要把小舟打造成巨型战船,这样才能抵御狂涛巨浪。”
冯涔暗叹道:“如倾啊,我可是舍了家大业大,前途一片光明的裴大人,来到你这小舟上的,你都不知道他脸色有多摄人,胆都要吓破了,没想到到头来我也只是泯泯众人中的一员,这份同舟共济,不要也罢。”
怎会想不到那人生气时的脸色有多阴沉,姜如倾弯弯嘴角,安慰道:“胡说,涔涔在我心中独一份。”
冯涔有心逗她,也笑道:“怎么个独一份法?”
姜如倾悄声道:“等事成后,我带涔涔回羌州,跳《踏谣》,作扇舞,传杯弄盏,把酒言欢。”
冯涔半眯着眼,眸底皆是笑意:“不错不错,这才差不多,不枉费我花大心思将你拐走。”
姜如倾笑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遇到孟仁他们,我此时不定在哪呢,说不准早已丧身殒命了。”
“快呸呸呸,不吉利。”冯涔敲了敲她的脑袋。
姜如倾被他这副认真样逗笑,但看他不似开玩笑,赶忙呸呸呸。
“说真的啊,”冯涔单手撑着下颌,像在思索什么,浅笑道,“我还真没有见到过靖之如此紧张过。”
“嗯?”姜如倾看过来。
冯涔以为她不知靖之是谁,才发出疑问,解释道:“哦,靖之是裴大人的字。”
“嗯,”这个姜如倾自是早早就知道的,她问道,“紧张什么?”
“紧张你啊。”冯涔笑了笑,单手握杯茗,小酌。
姜如倾的脸瞬时就被点燃了,绯红一片。
她敛了敛眸,走向盆架,佯装洗手,耳朵却竖着听冯涔继续在那里说:“当时他一听你被歹徒劫走,眼中的火光要把我当场烤了,要不是心系你的安危,我真是打死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姜如倾被他夸张的描述逗乐,又听他问道:“不过如倾,你和靖之在以前见过面么?”
姜如倾望向他,杏眼里满是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冯涔说道:“靖之进齐国的第一天就来找我了,说自己有个喜欢的人,该怎么追。”
姜如倾的心尖一颤,手上满是水珠,也没去擦,双手垂立两侧,任由水滴如断了线般落在地上,蜿蜒成小圈,在她心上泛着涟漪。
冯涔挠了挠眉心道:“靖之学任何事物都很快,唯追人跟个朽木一样,怎么都点不通,我问他喜欢的女子快要摔倒时,该怎么办,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姜如倾顺着他的话搭腔。
冯涔笑道:“他竟然说,放块垫子在她脚下,真是又气又笑,我告诉他,要赶紧过去扶稳,并问道‘姑娘这是在投怀送抱?’这样才有后续。”
姜如倾想到他们这一世见的第一面,正是如此的开端,所以裴文箫在进宫前和冯涔说有喜欢的姑娘,是她?
有个大胆的想法在呼之欲出。
冯涔继续调侃道:“教了他一晚上真是毫无成就感,我就对他开玩笑,你那喜欢的姑娘姓甚名谁,我去求月老,让他帮你们把红线牵住了,可真是累死我了。”
姜如倾忐忑地问道:“他怎么说的?”
声线已是止不住的发颤。
冯涔勾了勾唇角道:“他说,试探春情,墙头红杏暗如倾。”
话音刚落,盆架上的水就洒了满地。
作者有话说:
我们的助攻小天使,非涔涔所有。
小别胜新婚,大家不要伤心呐!毕竟有个恋爱教练冯涔在旁,按头磕cp哈哈哈哈
希望小天使们多多收藏呀~
注:“试探春情,墙头红杏暗如倾”出自苏轼的《浪淘沙·探春》。
第29章、找他
水溅了姜如倾一身,盆落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砸在了她的心头,捶出了深深的坑,烟尘四起,她的思绪也跟着乱了。
冯涔赶忙过来,拿着干毛巾替她擦着衣摆上的水渍。看她六神无主状,顿了顿,问道:“这么说,你和靖之在之前是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