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后者舀着鱼汤,嗔怪道:“主子尽会打趣我们,下次再不帮你捉鱼了。”
但看姜如倾狼吞虎咽,又于心不忍:“小心烫啊。”
鱼汤浓郁,葱花点缀,姜如倾满足地喝到了第一口,忍不住赞叹鲜美,如若住在那私宅,岂不是日日都可尝这口褔?
便说道:“你们与我说说那私宅。”
芳沁给孟仁也舀了一碗鱼汤,笑道:“主子,那宅子的主人真不是一般的好品味,西面有蜿蜒的小河,背后有巍峨的山脉,树林围绕,如世外桃源,孟仁说这叫靠山,风水也是极好的,要不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
姜如倾被说得心动,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这么好的宅子,主人定是自己住了吧?去看了也只有羡慕得份,还是不惦念了。”
孟仁接了话:“公子,那宅子白日里大门紧闭,我跳上屋瓦看了看,宅内无人活动,且杂草丛生,应是荒废良久。我们明日去打听打听,如若能联络上宅主,没准有戏。”
姜如倾见这两人都对那私宅很是看好,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致:“好,争取拿下。”
心里刚落了一块心思,又思量起商铺来:“那商宅可有合适的?”
孟仁摇了摇头:“按照公子所言,需要两层,还要将那么多商户集中在一起的楼,未曾见过。”
姜如倾也知这事不那么好办成,说道:“不急,等明日我上街了去看看,再想办法。”
芳沁和孟仁都是有分寸之人,见姜如倾未提裴文箫一事,他们也只口不问,三人闲聊了几番,便歇下了。
直到灯火全灭,周遭寂寥,姜如倾躺在床榻上,才思及今夜的荒唐。
许是白日里睡多了,她一时半会怎么也阖不上眼,一闭上也是那人的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点醉醺的绯红,很诱人。
她被自己想到的“诱人”一词惊异了下,赶紧将此两字跳过,但又忍不住细细品味,觉得倒也是贴切。
那桃花眼眸里满是湿蒙蒙的迷离,凛冽的下颌线也沾满了柔光,像只软绵绵的小狐狸,确实诱人。
更醉人的是,他的酒香。
姜如倾从未知道酒可以如此甜饴,她喝的酒都是辣的呛喉,但从他嘴中汲取的,却是甘冽的细腻。
月光从窗棂悄然透了进来,她露在锦被外的脚趾忍不住蜷了蜷。
“主子,你在笑什么呢?”芳沁在罗汉榻上侧了身问道,她一开始以为是公主做了美梦乐出了声,但听了好一会儿,方觉不对劲,这笑声持续的时长也太久了吧。
姜如倾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笑了,道:“我可没笑,你幻听了。”
芳沁“噗嗤”笑出了声:“主子是在想姑爷吧?”
姜如倾被说中了心思,将被衾拉高了些,盖住了自己馥红的脸,羞赧道:“瞎说。”
芳沁认真道:“主子,我觉得姑爷挺好的,看着也不像见异思迁之人,昨夜没准是那两家丁瞎嚼舌根,底下奴才最喜欢见风就是雨,这深宅后院捕风捉影的事不比宫内少,您可别把他们的话太当真。”
到底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几句宽慰就说到了姜如倾的心坎里,想是这些年跟着她这冷落主子受了不少委屈,才能有如此觉悟。
可那两家丁口中的白涟不是旁的女子,芳沁不知这其中渊源,姜如倾可是清楚的,她是前世给她送和离书的人,又是裴老夫人的择媳首选,姜如倾不得不多想,这一世她不能行差踏错半分,必须谨小慎微。
她知道,有些路,一旦踏上了,就有去无回。
姜如倾偏了偏身,面向芳沁一侧,声色轻柔说道:“沁儿,你相信前世今生么?前世的孽缘会延续到今世么?”
语气里是迟疑的恐惧。
芳沁愣了愣,笑道:“主子,我不懂前世今生,但我刚进宫那会,觉得这宫门似海,很是骇人,一连烧了好几天,大嬷嬷来我病榻前,说了这么一句话: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是褔是祸都是你自个儿招来的,逃不了就好好受着。”
“所以主子别怕,你大胆往前走,若真招了那祸事,沁儿替你挡着,更何况还有孟仁,冯涔公子哩,我们都替你挡着。”
姜如倾心安了不少,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命自我立,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唯儿女情长左右的姑娘了,褔和祸都寄情于一人身上。
她有那么多可做的事,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还有想守护的家国,男欢女爱只是日子中的一小部分,她和裴文箫的前路,就随缘看天意造化吧。
第二日,天光熹徽。
姜如倾坐在铜镜前勾绘,她本身是柳叶眉,细长纤柔,但因要扮男装,她不得不特意画粗描浓。
待收拾妥当,三人出了门,因做了半个多月的马车,姜如倾现在一看到马车就犯晕,天气也尚可,她决定今日步行走走。
“公子,我们先去看私宅吧。”孟仁提议道,“那宅子地颇远,要走好些路,一来一回费不少时,看完我们就往回走,刚好到了饭点,吃完午膳后,在街上逛逛消消食,顺便看看商铺。”
姜如倾觉得可行,一行人便往郊边走去。
行至半个多时辰,他们穿过清寂的曲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真如芳沁所说,巍峨的山脉高耸入云,左面有河流环绕,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宅子坐北朝南,青瓦灰墙,很是方正雅致,而且周围的屋舍极少,除了毗邻的一间屋宅,双眼望去,没有其他的邻里,这一点也甚得姜如倾的心意,她在深宫住惯了,不喜欢周遭太过吵闹。
这间屋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而建。
“得想办法找到宅子的主人,”姜如倾说道,“我看边上这座宅子贴着对联,且门匾上刻着马府,应是有人住着,孟仁,你上前去问问。”
孟仁道是,跨步敲响了大门上的兽面衔环,很快就有内侍从里面走了出来。
间或还有小儿的啼哭声从门缝里透出来,很很快就被哄下了。
姜如倾上前,作揖道:“冒昧打扰,烦劳问个事。”
那内侍也是低眉下垂,微微点头:“公子请说。”
教养极好,想是这宅子住着的主人家也是富有风度,姜如倾又对边上私宅的好感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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