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手酸。
天光大亮,翠鸟已在树上叽叽喳喳。
姜如倾缓缓睁开眼,轮廓完美的俊容映入眸心,不知他看了她多久。
她想抬手捂住他的双眼,却感觉手腕处酸涩,她揉着皓腕,嗔怪道:“都怪你。”
她的声色带着刚起床时的绵软,像在撒娇。
裴文箫握过她的手,替她细细按揉着,笑着应承:“好好,都怪我,都怪我迷惑了夫人。”
???这人的骚话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呼之欲出的么?
姜如倾面红耳赤,说着就要起床,却被他按下。
“倾倾,”他柔声问道,“你知道我的表字么?”
姜如倾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点头说道:“靖之,冯涔告诉过我。”
其实她在那之前就知道。
但她看到他眸中的光忽灭了下,很短的一瞬,又笑言道:“我想也是。”
“怎么?”姜如倾问道。
裴文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嗓音邃缓:“没什么,就是听了一晚上的靖之,没有经验,耳朵都听烫了。”
她唤了一晚上他的表字?
这怎么可能?!
姜如倾懵懵地看着他,眸中带着早间的莹润,“我…我…”
裴文箫靠近了几许,捏了捏她绯红的脸蛋:“我会试着习惯的。”
习惯什么呀?!姜如倾将被衾拉高,将整个脑袋都藏了进去,虽然她昨晚是梦到了他,但不至于唤他的名字一晚上……
荒诞至极!
她在锦衾里闷闷地说道:“你肯定在胡说八道,我又没梦你一整晚,怎么可能叫你了一晚上。”
裴文箫低笑:“那这么说,真是梦到我了?”
他修长的手指挑开被衾,“说说看,梦到我如何了?”
他想知道她做了何梦,为何要救她。
姜如倾探着脑袋,想到梦中那段囚禁的日子,没好气地瞎编道:“梦到你倾家荡产,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姜首富收留你。”
说着说着倒把自己逗乐了。
裴文箫也没强求她非得讲出那个噩梦,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没良心,看我破产,你就这么开心?”
他寻屐下榻,“今晚不陪你了。”
姜如倾愣了愣,“你是要去哪里么?”
照裴大人这般的黏糊劲,她觉得他除非有事,不然不会留宿在这。
裴文箫骨节分明的修指扣着衣襟,看了她一眼,赞道:“裴夫人神机妙算,去苏都城几日。”
苏都城有骁骑二营,乐城有骁骑四营和六营,军权分散,就是为了不让所有的兵力都集中晋阳这一个城市之内,外攻内守都有好处。
裴文箫前世也会隔三差五地去巡视一番。
姜如倾没理会的他的不正经,见他的腰带不齐,下榻环着他的腰,重新给他束。
小室宁静,暖光透过雕花窗棂倾洒,映出她的玲珑曼妙。
裴文箫垂眸,指腹拂过她安然的脸颊,心中滋生不舍,低语道:“我会在夏苗前赶回来。”
姜如倾点了点头,“好,那今夜的晚膳,白侍郎若劝我喝酒……”
裴文箫打断:“想什么呢,我吃完晚膳去。”
他本是打算今早出发,昨晚其实是来说一声,但听到她请了白束前来吃便饭,马上改了主意。
他看她满脸惋惜,“嘶”了声,“姜如倾,你还挺失望的是吧?”
姜如倾被他看穿了小心思,嘻嘻笑道:“第一次被人当成棋子,感觉还挺刺激的,想看看他想把我下到哪里,我再反杀,将情报提供给你,怎么样?”
裴文箫单手穿过她海藻般的长发,捏了捏细腻的后颈,“太危险,想都别想,我和他谈。”
姜如倾觉得好痒,脖颈往后缩了缩,求饶笑道:“好好好,听裴大人的,那白侍郎爱吃什么呀?”
“古董羹。”【1】
姜如倾咋舌:“他嗓子那样不好,还吃这个啊?”
裴文箫觑了她一眼,面不改色:“他就是太喜欢吃这个了,才把嗓子吃成这样,他毕竟帮你看图纸,理当酬谢,请人吃饭,就是要投其所好。”
“那是要准备清汤的吧?”
“一人一罐,他体寒,喜麻辣。”
“不会病情加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