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你们俩给我松手!”冯涔气极,“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什么无稽之言勿听,我再不过去,他们俩都快再续前缘了。”

屏风隔影不隔音,裴文箫怕冯涔的乱言会干扰隔桌的进程,更怕他乱动之中碰到倾倾的手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往他后颈狠劲一劈掌,打晕了。

冯涔这下彻底没了念想,如一潭死水般趴伏在木桌上。

隔桌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顾景看俊书似是有些心神不宁,余光总若有若无地扫屏风,柔声宽慰道:“别怕,估计又是刚刚的疯子,应是喝大了。”

白俊书呷了口茶,点了点头:“对了,这机关铜锁还要钥匙是么?”

她特意跳过了顾景的话,那么含情脉脉的话语,却令她没有多大感觉,她向来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情感。

但她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她对冯涔说这“和我成亲”,那人是不是也是与她此刻一样的麻木心境,所以才会躲着她?

顾景见状,知她不愿再谈姻亲,也很体贴地没在那个话题继续纠缠,顺势说道:“是,不过钥匙在我父亲手上,无第二把。”

俊书感谢他的心细,但听到钥匙的下落,心里咯噔了一下,可仍然淡声说道:“好,这个我来解决,今天多谢你了,阿景。”

只要知道钥匙在何处,她总是有办法的。

顾景见她就要站起离开,拉住了她的手,苦笑道:“俊书,你这公事公办的作风还真是一点没变,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解决?”

白俊书从他手中轻轻抽离:“阿景,这不用你管。”

顾景有些无奈:“是啊,你走了五年不要我管,我们的联姻没了不要我管,俊书,你怎么对我就这么狠心?”

白俊书又坐了下来:“阿景你别误会,那是你的父亲,我不想你被牵扯进来。”

顾景眸光微闪:“俊书,从你问出锁环机关开始,我就已经走进来了,我虽然不问你去地牢所为何事,但这件事最后肯定会查到我身上,毕竟知道机关的除了我和我父亲,也无他人。”

白俊书羽睫轻颤:“兹事重大,我不想你受牵连,你放心,我会做到不留痕迹的。”

虽然她是去拿白束恶行的供词,但私闯地牢是重罪,至少在这件事里,顾景是无辜的,他不该被捆绑进来。

顾景摇了摇头:“俊书,你知道地牢里隐藏了多少死士么?这事和白束有关吧?”

白俊书诧异道:“你知道?”

顾景漆眸幽黑:“他和我父亲在做什么,我并不知情,但我知他昨日被裴大人打得昏死过去,外界传闻是因为裴大人的外室舟公子,昨日的京兆府门口多人所见,那舟公子乃女扮男装,生得是人间绝色。”

“说是裴大人和白束争风吃醋,为一个女子大打出手,不过我想应该没那么简单,父亲送白束回靖安侯府后就一夜未归,且从府上调遣了不少的死士在京兆府周围,你去,就是送死。”

他此刻的语气倒像极了传闻中的生性凉薄之人。

姜如倾听得后脊背发寒,看来他们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

他们带侍役回晋阳,就意味着供词定在他们身上,而在这一行人中,马副将最得裴文箫器重,毫无疑问,供词只能在他身上,可白束等人在他身上什么都没搜出来,自然会猜测供词被马副将藏在地牢某处。

但听顾景的意思,顾宣在地牢附近布置了一晚上的死士,应是还没找到。

姜如倾偏头,对裴文箫低声分析着自己的猜想。

裴文箫沉吟片刻,方说道:“未必,有可能是请君入瓮。”

供词有可能被顾宣找到并销毁,而他们安排死士是因为就是在等着裴文箫等人,届时就以私闯地牢反咬一口。

而西渠的人证、物证均毁,他到时候有几张嘴也说不清。

姜如倾轻呼:“那这地牢我们还能不能闯?”

裴文箫手握白瓷杯,抿了抿唇角,也在沉思。

姜如倾凑过去,眼波流转:“可他们不知我们手上还有底牌——小王爷。”

不闯地牢,想要掰倒靖安侯府只能靠冯涔了。

裴文箫摇了摇头,看了眼趴在桌上的人:“他还没做好准备,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之时,等等他吧。何况这步棋不能下得过早,否则我们太被动。”

姜如倾秀眉微蹙,那如何是好。

裴文箫看她的后颈肌如白雪,忍住捏捏的冲动,挪了挪眼神:“这一步棋,我们只能靠顾景。”

顾景?姜如倾看向屏风。

隔桌的谈话也陷入了僵局,白俊书在思索着顾景的话,若他所说的是真的话,那此番进入地牢确实是凶险无比。

顾景看她娥眉淡拢,碧潭般的明眸若有所思,他的心紧了紧,说道:“俊书,我帮你。”

只有他能帮她。

“你帮我?”俊书还没从刚刚的话中回神,面色竟显了些许娇慵,“你怎么帮我?”

顾景看着她难得的娇憨,心头颤了颤,又恢复了那般浅笑晏晏的模样:“你当我媳妇。”

真假难辨。

白俊书正不知怎么回复之时,就听到一声“不行”,声色响亮,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竟是趴伏在桌上的冯涔说出的。

姜如倾看向他,明明双眼紧阖,嘴中却喃喃着:“不许牵手,不许拥抱,不行就不行。”

原来是梦呓了。

但隔壁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不行”给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