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2)

五表哥义愤填膺:“果真被三哥猜到了,他还赶来!”

大表哥未语。

姜如倾心中忐忑,能拖一时是一时,想着稍后如何和各位哥哥们措辞时,就听奴仆快步跑来报:“大少爷,五少爷,姜小姐,是几只野猫玩闹呢,这瑞云馆常年没住人,后山这里又少有人走动,倒有了个不小的野猫窝,刚刚的动静应当就是野猫弄出来的。”

竟是野猫?不是裴文萧……也是,他轻功那么好,身手稳练,不会弄出如此大的声响。

偶尔是有几声绵软的猫叫声传来。

大表哥往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阶下的几滴鲜红血迹,又退了回来,问道:“可有野猫受伤?”

五表哥笑道:“大哥真是医者仁心,对不是家养的都这么关心。”

他本是无心一说,却遭到了大表哥寒风一扫,马上噤了声。

大表哥对姜如倾说道:“既没事就回屋去吧,天寒了早点休息。”

姜如倾应诺,但心中还是有些隐隐担忧,裴大人向来守诺,但这都过了约定时辰了,他还没来,她怕他出了何事。

众人屏退,弯月斜挂树稍,秋风涌动,姜如倾有些凉意,拢了拢身上的湖绿薄氅,怀揣心事轻推屋门。

“吱呀”门启,不对呀,她出去的时候没有阖上房门啊,姜如倾跨进门槛的脚步一顿,室内血腥味弥漫。

她瞳眸一缩,刚想往后退,却被人勾住腰肢,淡紫的衣裙如蝴蝶蹁跹撞进男人怀中。

那人把门一扣,将她抵在门板后侧,带着冰凉寒气的薄唇贴近了她的耳垂,惹得姜如倾浑身一颤。

是裴大人。

他骨节分明的修指抚上她的小腹,温热的吐息喷洒:“倾倾,你还想带着我的孩子跑哪去?”

作者有话说:

离正文完结应该就三四天了~今天本来想多更一些,但奈何还有一份设计图纸要赶,看看后天能不能来个双更(估计玄hhhh

第111章、想我没

暮夜,月色将人影拉长,室内浮光昏暗。

姜如倾被问得怔愣,一时间竟忽略了散溢的血腥味,“你怎么知道我有孩子了?”

她一直遗憾没有在秋狩前告诉他,却不想他已经得知了。

裴文箫敛眸低语,“恐怕人尽皆知了。”

原来林场后,裴文箫在魏宫昏迷了三天三夜还是未醒,众太医一筹莫展,冯涔气得当场放话,裴大人若是十天内不醒过来,整个尚医司都跟着陪葬。

一时间太医们人人自危,日旰忘食地守在裴大人身侧照顾,但依然没见裴大人有丝毫要醒的征兆。

在冯涔又一次大怒之际,尚医司的老太医哆哆颤颤提出,这是因为裴大人万念俱灰,他是可以醒过来的,但是他自己不愿求生,恐怕需要借助外界的刺激才行。

外界的刺激?冯涔想到能刺激到裴文箫的恐怕只有倾倾了,便下令凡是得知姜如倾所有过往,不论大小,都写下来记录在册,均赐厚赏。

舟府的家肆仆从率先报名,关于姜如倾的起居饮食他们都能说一箩筐呢。

冯涔就拿着厚厚的手册坐在裴文箫的榻边,念着“八月十二,有雨,裴夫人在细雨中拾花,笑靥明媚……”“八月十五,中秋,裴夫人在小厨房做月饼,面粉洒得满脸……”

在昏迷了六天后,裴文箫的手指动了动,冯涔和俊书喜极而泣,开始日夜不分得说着倾倾的事。

但动了手指后,他就没有后续动作了,在昏迷八天后,姚统领献计,说是秋狩那天在禁区救裴夫人时,听到夫人说什么南书房的抽屉有本笔记,他想会不会更有用。

冯涔怪他知情这么就才报,罚他去万悦城站一个月的岗,又赶紧命人找到笔记,坐在裴文箫的榻边细细说着倾倾的自述。

“永宁三十三年五月初八,我又遇到了靖之,他一身墨玉锦袍,低笑着问我是不是投怀送抱,他什么时候有了自作多情的毛病……”

在殿内的众人拢唇憋笑,想不到恬淡寡欲的裴大人还会说这样的吊儿郎当的话。

“五月十一,齐国宫宴后,靖之夜闯凤渺宫,只为了送我一盒口脂,在他帮我擦拭长发的时候我就醒了,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不急不躁,仿若我是世上价值连城的珠宝,百般宠爱,但我装睡,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欣愉……”

众人面红耳赤,原来杀伐决断的裴大人对着自己的爱人时竟是如此温柔。

裴文箫的手抬了抬,但依然未醒,太医们大喜过望,这反应比之前都要大,看来有用,这是裴大人要醒的前兆啊,为了保住脑袋,纷纷厚着脸皮进谏让新帝多读一些。

冯涔念得已是双耳燥热,碍于太多人在殿内,他只能择选,有几篇实在是过于风流旖旎,逸态横生,他看着都热汗津津。

“……九月初八,靖之生辰,月色极美,温伯告诉我,我有喜了,这真是最好的生辰礼啊,于我于他都是。我想在秋狩后告诉他,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裴文箫复述着笔记里的内容,他就是在听到这一则后醒过来的,唇边泛起笑意:“这世上,我喜欢的东西很少,今夜如波朦胧的清月和笑起来能勾魂的裴大人。”

姜如倾忙捂住了他的嘴,她当初怎么能写下这么悚然的话,光是听着就已是酡颜,红晕从她的脖颈蔓延到了耳边,难以想象冯涔还当着众太医的面念了出来,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她已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不回晋阳,一辈子那么短,视而不见也就过去了。

当然更可恶的是眼前的这人,竟然还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她气呼呼道:“不许说了,不许说了。”

裴文箫揽过她的腰,在她掌中轻笑。

她都不知道他有多心怯,一闭眼都是她掉入云雾重重悬崖的场景。在得知她可能没死,且在万象山的小道上未发现任何血迹时,他有多欣喜若狂,但喜悦之下又是后怕。

怕她遇歹人,怕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风餐露宿,怕她在等着他去救她……越想越怕,直到现在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他才将提了一个多月的气松了下来。

“姜如倾,你还敢伙同温府医瞒着我,胆子挺大啊,”裴文萧拿下她的柔指,掌间炙热,“我得好好罚你。”

姜如倾脸颊发烫,双眸泛着涟涟光泽,“温府医不是告诉你了?前三月可不行。”

裴文萧漆眸微眯,笑道:“哦,倾倾原来想得是这个,我本来想说的是,罚你在外祖母那里多说些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