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多时不曾亲自操练,吴诚刚刚从军不久,倒也罢了,黄得功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
那把总一个个地验罢三人,抬眼瞧着桓震,皱眉道:“这关文分明是桓巡抚的大印不假,可是尔等三人分明又不是行商,说,究竟是何来头”
桓震眼见不能蒙混过去,对黄吴二人使个眼色,示意硬闯。那把总忽然低声笑道:“桓大人微服出关,不知有何贵事”桓震大惊,这把总自己并不认得,何以他却能识破自己身份不由得脱口问道:“你是谁”那把总躬身笑道:“一百一十六回里那个奉了袁帅手书,飞马送给祖总兵的兵部小吏萧慎,大人忘记了不成”桓震愕然,那时戎马倥偬,一心都在皇太极身上,萧慎只不过匆匆数面,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不由赧然笑道:“呵,呵呵。这事却不可怪我,都是那作者公子易不好,专喜写新角色出来玩耍,又是有头无尾,许多人晃上一晃,就此无影无踪。过了许久,待他想起来时,随手又拉一个出来充数,真是可恶至极你这算是好的,连我两个女主角都给他折腾了无数个来回,强逼我与温氏做夫妻不说,还不准同房,某年近三十,仍不给我生儿子,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萧慎哭笑不得,心中也觉这种作者着实十分可恨,却道:“大人放小声些,莫要给他听见,否则笔下一转,便叫大人抄家灭门,不得善终了。”话头一转,道:“小人因为祖总兵不奉袁帅手函,受了牵连,给放来这里守关。大人却是为何微服入关”桓震一时不知该如何搪塞过去,灵机一动,道:“还不是那公子易闲来发慌,怕我总在辽东坐出痔疮,四下里调着我玩耍。”萧慎点点头,似乎深有戚戚,拱手送桓震上马而去。
桓震抹一把冷汗,回顾黄得功道:“千万不可得罪作者,否则便是这个下场”
山海关有惊无险地过去,不过数日间便赶到北京。他到了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温体仁,到了门口递进名刺去,温体仁吓了一跳,心想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叫人请进来。桓震以翁婿之礼见过,劈头便问有无收到皇太极兴兵的消息温体仁愕然,反问道:“兴什么兵”桓震大惑不解,心想自己在义州都收到了塘报,连朝鲜王也知道的事情,温体仁怎么可能不知祖大寿、何可纲难道不会报回京师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皇太极有意识地控制了消息扩散的范围,只在朝鲜散布流言,却从来没正式誓师出兵。这样便能解释为何身在朝鲜的自己,与高踞北京的温体仁得到的消息不同,也就能解释何以多尔衮只有八百兵前来犯境。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仍是叫人猜想不透。
当下将多尔衮请求送还崇祯的事情说了,问道:“小婿已经暂且应许,为的是稳住鞑子。岳父大人瞧这事该当如何才好”温体仁瞟了桓震一眼,心想他在要紧事上对自己还算恭谨,原本打算责问他为何滥分辽东土地,给这大事一冲,也就暂且作罢。以他的立场,是绝不可能应允崇祯还京的,熟知本朝典故的温体仁,绝不可能将自己摆到于谦的处境之中。漫不经心的道:“自然是遣使迎驾。”
桓震早知他有此一答,追问道:“那么岳父心中,谁可充使者之任”从这个问题的答案之中,他便可以推断出温体仁对崇祯帝的态度如何,是杀还是留。如果要在半路上谋杀崇祯,在温党的骨干之中,周延儒与温体仁素有心结,两人面和心不和,一定不会被温体仁委以此任;张捷虽然深得他信任,可是做事有时候不能瞻前顾后,这种泄漏半分就要掉脑袋的事情,温体仁也不会叫他去。其余人等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唯有王应熊一个人,胆大心狠,行事把细,是个无法无天的人。温体仁若不想让崇祯活着回到北京,那么使者必定是王应熊。否则,便可能随便派遣张捷之流前去。
温体仁瞧了桓震一眼,仍是淡淡的道:“明日朝廷之上,自有分说。你带回了皇太极的国书没有”桓震这才记起,连忙从怀中取出多尔衮交与他的国书。温体仁打开瞧瞧,点头道:“好。你此次来京,算是擅离汛地,还是莫要迟延,即刻赶回去的好。”桓震一怔,心想他干么这么着急赶我离京唯唯答应,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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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明谟谐弼襄一人三十五回温氏女佯为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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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温府,便对黄得功道:“他要轰我快走,我偏要留下看个究竟。京里耳目众多,得寻个安稳所在呆上几天。”沉思片刻,却觉哪里也不安稳,温体仁的触角无处不有,难说不会被他发现。黄得功却道:“大人孤身入京,得功一人之力只怕不能护卫周全,还是快快回辽去的妥当。”桓震知道他是好意,想了一想,也觉得就算在京里滞留下去,也没法子露面探听什么消息,倒是走了的好。
连日连夜地赶回辽东,他人到山海关,朝廷里的八百里急诏恰好也送到了。时值年末,赵率教正在山海关一带检阅关防,桓震心想不妨前去拜访他一下,当下亮明自己身份,教关兵引着去见,只说自己巡阅保垒,偶然经过山海关附近,来探一探旧日同袍。赵率教老而弥坚,虽然两鬓已经染霜,身体依然壮健如昔。见了桓震,也是十分高兴,谈起往日一同在遵化城下苦战,想起那些捐躯的将士,都是唏嘘不已。赵率教道:“率教有意在遵化起一座忠烈祠,以便后人景仰缅怀,欲求百里题匾一幅,万望勿吝。”
gu903();桓震愕然笑道:“赵大人岂不知我的一笔臭字,如同鸡肠一般弯弯曲曲,如何拿得出来见人”赵率教给他逗得一乐,哈哈笑道:“百里过谦了。率教也是一介武人,哪里又懂得什么行草隶书了只不过若真请了什么名家椽笔来写这匾,恐怕那些染血沙场、马革裹尸的将士们,也没几个能看得懂。”桓震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了。赵率教吩咐人取笔墨大纸来,桓震醮饱了笔,转头问道:“写什么好”赵率教不假思索,道:“忠节二字如何”桓震微微摇头,俯首沉思,忽然挥笔大书四个字“乾坤正气”,虽然并不讲什么间架笔法,可是一挥而就,却也有三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