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姚贾的疑惑,李斯笑着解释:
“只要是个人,最在乎是自然是妻子和子嗣,这些可比那些国家大义实实在在多了。”
提到了妻子和子嗣,姚贾却突然沉默了,他自酌自饮的喝了几杯酒,才犹豫着开口道:
“……其实姚贾一直想问,为何相国到现在还未娶妻?”
“没有寻见中意的而已,姚贾你不也尚未婚配吗?也是因为没有中意的吗?”
随便寻了个理由敷衍过去,李斯顺口反问了姚贾。
李斯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却不想恰好说中的姚贾的心思,他的眼神游离着,不敢与李斯对视,脸颊上竟然还有些微红。
“中意的,其实也有,但是……姚贾身份卑微,只怕配不上……”
李斯跟姚贾认识两辈子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姚贾这幅扭捏的模样,不由大感兴趣,主动说道:
“是哪家闺秀?如果姚贾不嫌弃,我替你去。”
“不,不是闺秀,是,是……”
靠着一张嘴吃饭的姚贾,现在却期期艾艾吞吞吐吐的,想说的话明明就在嘴边,他却没有说出的勇气。
姚贾抬眼悄悄朝眼前的人看去,李斯也正好奇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姚贾干脆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了李斯面前,而完全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的李斯,就只是茫然的望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侍从突然跑了进来,高声通报道:
“大人,信陵君在厅堂中等候。”
顿时,姚贾的动作停止了,片刻之后,他转过了身体,直接往门外走去。
望着姚贾离开的背影,李斯却久久不能回神,看刚刚姚贾那副模样,他真的以为姚贾是准备要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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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跟姚贾一同赶到厅堂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位白衣人正站在厅堂正中,只是那一眼,李斯就知道,那个便是魏公子信陵君。
即使厅堂中的那人已经不复年轻,可那种灼灼其华,风采翩翩的气质,却依旧不减当年。
虽然属于四大公子的时代已经过去,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包括信陵君在内的四位公子,他们创造出来的,也是一个不可复制的时代。
李斯惊异于信陵君的风采,信陵君也惊叹于李斯的年轻,他没有想到,那位辗转于赵燕两国,极力挽回五国合纵的韩相,竟然会如此年轻。
短暂的寒暄与客气之后,三人入座,信陵君也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他是来和李斯商讨对秦之法的。
“对秦之法?五国联军已经聚集在河内,只待开战,还需要什么对秦之法?”
面对信陵君的此行的目的,李斯不解的问道。信陵君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道:
“秦军速有虎狼之师的称呼,再加上他们又函谷关天险,就我们这边算有五国联军,也难保获胜。”
“所以信陵君所说的对秦之法,是扰乱秦国内政之法?”
“没错。”
李斯沉默了半晌,关于秦国的情况,他都已经了掌于心,扰乱内政之法也并非没有,可是……如果这样说出的话……嬴政或许就会有危险……
“相国大人,如果这次合纵失败,韩国又如何在诸国立足,联盟又该何去何从,还请相国思量清楚。”
既然已经选择了韩国,他就必须要以秦国为敌,这样的道理,李斯又怎么会不明白,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而是朝信陵君问道:
“信陵君可知道长安君成蟜?”
信陵君思索片刻,肯定的回答:
“那是秦王异母弟弟。”
“对,对秦之法,就是成蟜。”
“成蟜能扰乱秦国内政?”信陵君怀疑的问道,成蟜虽然握有些许兵权,可如果想要仅仅靠着成蟜,恐怕很难在秦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李斯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他眼中的不忍和悲哀。
“如果有人成蟜得知,秦王身上的血脉并非是赢氏之血……”
李斯的话刚说到一半,信陵君便已经恍然大悟,他抚掌感叹:
“原来如此!果然是妙计啊!”
说完,便欣喜告辞了,只留在李斯还静静的跪坐在厅堂中。
“相国大人,你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姚贾的声音才让李斯回过神来,他摆了摆手,起身说道: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
李斯还记得,前世的成蟜之乱,长安君成蟜因为得到了华阳太后和宗室的支持,几乎将嬴政生生拉下了王位,同时也让那个时候的嬴政明白,就算是血亲宗室,也会因为权势而背叛自己。
从那之后,嬴政便开始重用那些来自诸国的外来士子,冷淡了秦国宗室。
所以,这个计谋到底是不是好计谋,现在说,似乎还太早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结局真的会很纠结啊啊啊啊!一统天下的话对不起韩非,不一统的话对不起阿政!大家一起去隐居算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