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去联系心理资讯医生之类的人吧。我们实在帮不上忙了。”蒋医生给了我最为绝望的回答,我感到整个人一个踉跄,浑身都虚脱了下去,一个不慎,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勉强从地面支撑而起,胸口产生强烈的窒息感,却是让我几乎断气。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拉起了我,扶住了我,我没有回答什么。
因为我知道那是阿雪的手。
“不用扶我了我能摸着走。”我虚弱地说着,“谢谢你了,蒋医生。”
谢过了蒋医生,我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一瘸一拐,凭借着来时的空间记忆,缓缓地走出了脑科办公室。
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所有的希望都是白搭。
眼角膜手术重见光明
我突然觉得昨天那曾经一闪而过的期待和希望是那么的愚昧和可笑。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到了病房里,失魂落魄地倒在了病床上,视野里一片漆黑,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阿雪在我的身边叫唤着,鼓励着我,抓着我的手,不停地说肯定会有办法的,告诉我肯定可以睁开眼可是我还是傻傻地坐在床头,不发一声。
也许,我是真的累了。
又或者,我已经放弃了挣扎,选择了自暴自弃。
“我困了,阿雪,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哥”
“让我睡会儿。”我重复了一遍,不容辩驳,然后拉过了被单裹在身上,像个死人一样侧身赖着。
大概是看到我颓废而虚弱的状态,阿雪没有打扰我,而是静静地坐在了一旁,再也没有出声。
或许她是睡着了,又或者她也已经是放弃了吧。
我颓然地躺在床上,比废人更废人。
甚至,我都忍不住想自嘲。
明天会怎么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
因为能够改变世界、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笔的盲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嘴上敷衍阿雪说是睡一会儿,但是脑海里想的实在太多,根本无法入睡,到最后我也只是保持着半昏半醒的浑浑噩噩状态。
明天
没有光的明天,和今天又有多大的区别
我僵在那里,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但是残酷的现实给我的答案,却告诉我没有区别。
我唯一对不起的人,还是在这些天对我这个废人照顾地无微不至、事事操心的阿雪。她过的实在是太苦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她那小小的肩膀如何承受这么巨大的压力。她那脆弱的心灵怎么接受得了这么多的打击。
我无奈苦笑,最终在疲惫和内疚中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狐仙。
梦见了那个清高不可一世的女子。
她用近乎残酷的冰冷声音对我说:
“王一生,你已是个废人。麦子倒了不过一把草。你对我已没有价值了。再见了,王一生。”
然后,在梦境中,我看着那道绝世的丽影渐行渐远,离我而去,只留下我在原地歇斯底里般地哭号。
而那个女人,却头也不回
这样的场景,在我的噩梦中,一次又一次的上演,重复,把我折磨地死去活来
一直在坚硬的病床上辗转反侧、被重复的噩梦鞭笞到心痛欲裂时,我才怵然惊醒,醒来时,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但是心跳却是无比地快速,嘴边喘息的粗气和眼角的湿润告诉我我刚才做了一个怎样可怕而绝望的噩梦。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了口气,无奈地从床上爬起。
一片漆黑的世界。
我还是没能够看见任何事物。
“阿雪阿雪你在对吧现在几点了”我呼喊着,伸出手,在床边摸索着,却没能够摸到阿雪的小手和铺满秀发的头颅。
房间里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声音。
寂静到耳朵都发出嗡嗡的耳鸣声。
就像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某种神奇的力量抹除了一般。
好静。
“阿雪阿雪”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阿雪,可是,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应答,唯一能够听到的是我的回声。
还有我的心跳。
阿雪好像不在这里。
她终于也还是抛下我,自个儿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