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退路已被骸骨封断只有向前选择永劫的未來作者有话说晚上迟些还有一更,算是给大家的中秋礼物
卷三群魔乱舞章二百九十那个为你系鞋带的人
人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
妈就那样走了都沒能够见到我最后一面
沒有像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那样苦着脸交代遗言才咽下气她走的时候我都不在她的身旁
就像是要消除妈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妈死后她的一切都被注销了她的身份证被注销她的户口本被注销家里属于妈的针织毛尖、短衫、发带、枕头、被单、钱包还有小时候她教烟烟和阿雪的画所有能够证明她存在过这个世界走过、笑过的物件都化为了虚无
妈的遗体在家里陈放了一天因为身受重伤我难以长途奔波在大半天的休息后我才陆续跑了居委会、派出所、银行、保险公司同时几次联系了殡仪馆打点了妈的后事
回到家后我已经是精疲力竭宋道明回了外科医院住院他的伤势也还沒有痊愈
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妈沒有几个亲戚熟人关系还算可以的也就是附近的几名邻近住户为了给妈的葬礼撑门面我还是联系了周围六户关系马马虎虎偶尔拜访过我家串过门送过东西的住户请他们参加我妈的丧事
之后就联系了无锡道教协会的人请了老道士來做法事虽然按照宋道明的说法现在的道士绝大多数都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
真正让我有些慰藉的却还是宋道明答应说可以在我妈的香台前念诵一遍地藏经、阿弥陀经和大悲咒
丧事举办了两天第一天守灵请客第二天请客超度做法事第三天凌晨六点联系好的殡仪馆凌晨如约而至几名干壮的男子把妈的尸体用白色的被单和蒙头布盖着抬上单架拉进了灵车最后送往了殡仪馆火葬场
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妈的躯体渐渐远去看着她上车看着她
整整两天多的时间里我和狐仙几乎沒有怎么说话这个女人只去看了宋道明一次其余时间都住在我家里静静地斜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结了灰色蛛网的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而我则是捂着脸静固坐在她的腿边
自始至终狐仙的表情都很淡漠眼中的情绪藏得很深我很清楚对于这个已经看淡了生死见证了无数次生命盛放与凋亡的女人來说生与死不过是一日三餐一般随常的家常便饭而已
第三天是妈下葬的日子
妈的埋葬地点是烟烟所在的公墓就在烟烟的墓碑旁
神智还清爽的时候家里三个人中妈最疼爱的人就是烟烟有烟烟陪着妈妈也就不寂寞了
我捧着红色的骨灰盒从公墓园的大门一直走到妈的公墓前而狐仙则是穿着白色的素裙黑色的长发拢起如盘龙一般围成一团鼓起在脑后她站在我的身旁替我擎着一柄黑色的油伞好遮住明亮却并不刺目的灰暗阳光以免光线照到我手中的骨灰盒
我木然地捧着骨灰盒缓缓放入了铭刻着妈姓氏与生死日的公募墓碑的放坑下周围宋道明、狐仙与十数名不愿不亲的邻居和公墓管理人围站在旁默然不语
在墓碑前焚香烧纸献上花圈鸣响了电子炮请來的殡葬乐队开始敲锣打鼓死寂的陈同感被殡葬队刺耳的乐声打破但是随之而來的是更浓烈的悲伤
一直到给妈的石棺盖上了棺盖我依旧沒有掉一滴眼泪
或许我已经麻木了或许我已经成熟了或许是因为我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一切对我來说都是既定的结果所以冲淡了我内心该有的悼念
周围的人都开始对我指点纷纷说我不够孝
我沒有在意因为那一刻我真的哭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沒有雨丝作点缀也沒有阴风做渲染吧
只是那一刻我心里的那种复杂情绪无法用语言來形容
直到我木然地转身离去走向公墓园被栅栏包围的出口时站在身后的公墓管理人突然轻轻提醒了我一句:
“小伙子你的鞋带散了”
我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脚机械性地弯腰便系鞋带
就在我手指尖碰到鞋带的那一刹一阵轻风拂过了我的面颊撩起了我几缕黑发如同母亲的手那般温柔
瞬间记忆倒转脑海里尘封的回忆渐渐浮现出來
我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天我七岁上小学妈送我出门出门沒几步时因为鞋带沒系好我走路急摔了个嘴啃泥那时候妈就走到我的面前温柔地扶我站起來拍拍我身上的尘土蹲下身细心地替我系上了鞋带
一边说着妈那张略显病态和沧桑的脸上堆起了褶皱花叶般的笑容:
“小宝贝一定要系好鞋带哦这样就不会再摔倒了”
一定要系好鞋带哦这样就不会再摔倒了
刹那间仿佛时光倒流妈的音容笑貌、温声细语就像是浪潮一般再次涌现在了我的眼前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她说过的话抚摸过我的温暖那一张温柔的笑脸在我的脑海里飘转回旋
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我开始抽搐开始颤抖最后开始抽噎直到最后的最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开始仰头嚎啕大哭比我人生中的任何一次都要伤心
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哪里再去找那个为我系携带的人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弯起环绕住了我的脖颈那双手是那样的轻柔温暖仿佛冬日里的一抹煦阳
那双手的手轻轻一拉把我拉入了一处温暖柔软的怀抱之中任我额头贴靠着那一处香软放声哭啸着
“王一生你是知道的你不是什么善茬子你已经沒有退路了好好活下去走下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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