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之位甚危,郑系分崩只在旦夕之间,此即正是为太师、太尉充当开言先锋的好机会,当下便道:“郑使相,馆驿之事6指挥使并无大错,下官也闻得是那安贞父子居然拔刃对抗亲军,且不论他们是否通敌,只此一节,便罪在不赦,还造成数十军士伤残,其行等同叛逆”
郑仕元却道:“蔡大人何来此说想那安贞父子拼死护娘娘鸾驾出险地,忠贞之心可鉴,娘娘心感身受,倒是遇袭之际,不见6指挥和他的侍卫亲军护驾,一干人等居然望风而逃,如今无凭无据的诬陷安贞未通禀啸风口聚贼一节,岂不知本官早已将此情上达,欲入人罪,也必找个令人信服的由头,这番诬陷却令人齿冷。”
6敬武闻言更是浑身抖,蔡宏却强辩道:“本官只究其抗军蔑上一节,其它不论,安氏父子其心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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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替罪羊求推荐票、收藏
蔡宏的辩言也非是无据,郑仕元一时倒辩他不过了,郑居中正欲开口时,却闻得茶碗掷地的轻脆碎声。
众皆愕然,碎声传至垂幔之后,显然是里面的皇后娘娘把茶碗给摔了,果然,郑皇后的声音于这刻传了出来,“蔡大人好盛的官威呐本宫的活命恩人你却说诛便诛了要不要连本宫也一并拖出去诛了呢”
郑皇后冷森森的语调,说话没给蔡宏留余地,别说是蔡宏,就是高俅也没想到一惯贤慧通达的郑皇后有这般威仪,心下不由一凛,郑居中、郑仕元却是暗中叫好,他俩同时瞥了眼高俅,那高太尉却垂目没有动静。
蔡宏却慌了,起身便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娘娘且息雷霆,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只是”
“本宫自记得你蔡大人今日所言,实是欺人太甚,回京后自禀明官家与本宫作主,父亲替我送蔡大人”
郑皇后也无权捋了蔡宏的官职,但她所言却叫蔡宏亡魂大冒,差点没尿一裤子,忙偷眼朝高俅望过去。
哪知太尉高殿帅却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好似一尊静佛,根本不理采他,蔡宏不由心中大恨
郑绅这刻板着脸出言了,“人来,与本王送蔡大人离府蔡大人好走,日后你的帖子也不必递来本府。”言下绝决,却是与蔡宏划清了彼此界限,自已的女儿与这厮翻脸了,自已当然要表明立场,誓不与其两立。
蔡宏哭丧着一张脸,面色灰白,自知这回可把皇后得罪到家了,他本以为高俅是来保6敬武的,哪知这高俅在观风向,倒是自已会错了意,强自出头惹了一场祸事,便是宗叔蔡太师也必要弃了自已与郑皇后修好。
两个府卫也不客气,冷冰冰的就请蔡宏出了金鸾殿去,殿上一片死寂,安敬始终一付从容模样,他对郑皇后强硬的态度表现也在意料之中,自已已呈明了厉害关系,郑系几个若不知晓厉害,异日灭顶也该。
这刻高俅瞥了一眼地上更抖的6敬武,然后移目望了一眼安敬,心忖,郑系几人定是搭成了共识,自已的陷计怕是要落空了,这一次真给蔡京、童贯害惨了,他们明知自已出京保驾至河间,却不支会自已一声啸风口的凶险,那童道夫与辽人关系甚密,若说他不知晓啸风口突袭自已怎信蔡、童这是借刀杀人之计。
高俅越想心下越是不愤,自从蔡郑之争趋于明势,自已确也在观风,大该因此引来了蔡元长的不满吧。
想到此又见一众人都望着自已,高俅道:“娘娘莫动气伤了凤体,侍卫马军都指挥使6敬武确应担责”
“呵高太尉这般言说不失公允,当日啸风口遇袭之际,你我二人皆被这6敬武蒙蔽,愧见娘娘啊”
郑居中打断了高俅的话,把这一节就推到了6敬武的头上去,高俅自听的明白,只是这刻他也只求脱责了,附合道:“郑枢密所言不虚,6敬武夸大贼势,不思保驾,却一心畏战贪生,着实令人不耻,唉”
6敬武这刻也明白了,自已没找到替罪的羊,此际却成了替罪的羊,尤其郑高二人的说话,等同判了他的死刑,不由面色惨变,“太尉,小人追随多年,耿耿忠心,纵无功劳亦有苦劳,当日贼众势大也非虚言。”
“闭了你的嘴人来,先将这厮拖了出去,下至牢营容后过堂,临阵畏逃,扰乱军心,其罪当诛”
高俅也够心黑手辣的,一但定下了由谁替罪,他也就横了心,郑居中顺水推舟的道:“6敬武,尔身为马军都指挥,不思忠心报国,却临阵畏战先逃,可知大宋皇家的脸面因你而荡然无存不诛尔天理不容”
这两个人一唱一合,安敬也看得的齿冷,这就是所侍非人的下场,到头来只充当替罪的棋子,实为可悲。
早有几个府卫抢上来,不由分说就把6敬武捆绑起来押了下去,而无胆的6敬武早吓的如无骨虫般瘫掉。
郑仕元至此才将一颗心放平,看了一眼安敬,微微的颌,高俅更于此时转头望着安敬道:“此子当是护驾有功的安贞之子吧果是英才俊貌,我大宋军士皆如安子,国势何愁不昌微臣肯请娘娘重赏安家父子”
他倒会做好人,先提出了这个由头,不过他这么一说倒真是合了郑皇后的心意,便是一直不做声的靖国素娇也暗赞高俅的圆滑郑居中只是瞅着安敬有丝笑意,眼底却是冷了许多,之前他便从郑绅口中得知,这乐寿县安贞实是郑仕元的从妹夫,在河间,自已倒是个外人,论势却也强过郑仕元,论财却远远不及。
郑居中这些年虽也显贵,但没落到实缺,手头里并不富裕,比起坐拥一府的郑仕元可真差远了,尤其乐寿的富庶是北路皆知的,舟船局行商南北,日进数斗金,财源丰盛,实是河间财赋之所聚,府治亦眼馋的紧。
他更知晓这郑仕元能攀上郑绅,靠的无非是厚财罢了,说到真实的亲属关系,那纯属是子虚乌有的
gu903();所以郑居中打心眼里排斥这个郑仕元,异日此人入朝,必与自已在郑皇后面前争宠,可谓心腹一患,是以在他眼中,安氏父子也就成了心腹一小患,不过眼下同仇敌忾,倒还须借助河间之力,待日后再计较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