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师父传我医术时,曾明令我不得医治女真皇族。”林霜月幽幽一叹:“但我要借那些女真贵权之手,发布药方救助贫苦百姓,况且人命关天,是什么人有何要紧我终究还是治了呀”
卓南雁连连点头,道:“想是上天要借你这位女神医之手救助燕京百姓,才生出这许多波折,让你辗转来此,解救万千百姓。”林霜月笑道:“嗯,原来全是天意,跟你全不相干。”说着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你那位富贵天仙的郡主夫人呢”
“婷儿,”卓南雁沉沉一叹,“她早去了。便因她当日已命在旦夕,我才跟她重拜花堂,圆他一梦”林霜月“啊”的一声娇呼,实在料不到他二人的婚配竟因这等缘由。跟着听卓南雁说起遭到林逸烟诱劫,重入无极诸天阵历险,林霜月才知他不能及早赶来救助自己的缘故,芳心内阵阵自责之余,回思那大阵的凶险难测,又自替他揪心。
最终听得生父林逸烟阵内遭袭,神功尽废后反得心地清明,他心内又是一阵大紧大松,叹道:“他这一生都活在虚幻之中,或许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幡然猛醒。”她自幼生活在林逸烟的阴影下,但终究骨肉连心,知道他保住一条性命,还是暗自松了口气。想到心上人终究无恙,林霜月不由芳心大慰,轻声道,“雁哥哥,原来全是怪我,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啦。说来你那位婷儿也甚是可怜”说着跟他紧紧依偎,柔柔地道,“嗯,经得这一番波折,我也想通啦,只要你待我之心永世不渝,便是取了那婷郡主,又有什么。”
卓南雁紧拥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似乎要将这香软柔滑的娇躯跟自己融为一体,摇头道:“不是咱们这番离别聚散,倒让我明白了一个一直未曾留心的道理。”凝视着林霜月柔情脉脉的双眸,一字字地道,“天上只有一轮明月,我心中也只有一个小月儿。若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这一生一世,绝不会有一丝快乐”
一股热流蓦地袭上喉头,林霜月忍不住地呼一声“雁哥哥”,便在也说不出话了。那灯那蜡烛燃到尽头,“嗤”的熄灭了。如霜如雪的月辉下,两人相拥无语,但听温柔的夜风轻拂树梢,引得夏夜蝉声时起时停,更赠了几分恬静悠然。经得许多波折,二人都觉这苦尽甘来后的甜蜜忽然将临,虽然迟了些,却如醇酒佳酿,滋味无穷。
沉默了许久,卓南雁想起上看,忽地一叹:“我急着找你,也没再婷儿坟前一拜。不知文岛主将他葬在何处了,这一辈子我亏欠她甚多,嗯,还有丹颜姐姐的墓,都要一起去看了。”林霜月早听他说起过沉丹颜,对这位奇女子深存感激,连连点头道:“自然都要去的,咱们一起前去。”卓南雁笑道:“那是最好走,且带你回我的王府将就一晚。”
二人携手回到王府。林霜月但见王府奢华无比,心下暗叹:“由钟鸣鼎食而到流落江湖,这位婷君主的遭遇,比我跟多一番苦楚。”
翌日候到散朝之后,卓南雁便入宫跟完颜雍辞行。完颜雍不允,以兄弟之情固留。卓南雁提起兄弟义气来,面皮终是极薄,便值得暂且留下。转过天林霜月也被皇后召入皇宫,众嫔妃贵妇见这神秘莫测的江南神医终于现身,竟是为美若天仙的温婉少女,均是又赞又叹,当即便赏赐了许多珠宝珍玩。原来完颜雍知道卓南雁不求封赏的性情,故意让皇后将宝物赐给林霜月,好让他难以推却。
第四十五节:人似当时月似当时
这几日间,完颜雍虽然政务繁忙,仍数次与卓南雁纵酒言欢,更抽空跟他下了几盘围棋。他知道卓南雁不愿做官,便将诸般珍玩变着法子地赏赐给林霜月。
卓南雁和林霜月都算是草莽中人,忽然间锦衣玉食,倒都有些不耐。
这一日卓南雁和林霜月在芮王府内下棋。林霜月忽道:“喂,你那皇兄将这一座大宅子赏赐给你了,你这便乐不思蜀了吗”卓南雁笑道:“皇兄这大宅子从赏赐得大有学问。只怕天下皆知,我卓南雁归顺了大金。这份厚礼,我可要不得,也要不不起。燕京虽好,终究非我所居,嘿嘿,在下大名卓南雁,这大雁子还是要北雁南飞的”林霜月美目流盼,笑道:“这多荣华富贵都留你不住”卓南雁笑道:“记得当年你教我读书,大丈夫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说起来,找个富贵不能淫最难做到”林霜月笑道:“对啊,这才是你大丈夫的本色。”
卓南雁见她笑晕娇美,绝世容光映得满室都明艳起来,心中微动,忽地将她一把搂住,低笑道:“大丈夫的本色,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转过天来,卓南雁又进宫辞行。完颜雍情知留他不住,索性再赐了细软珍宝,又命应恒预备马车,亲送卓南雁南下。想到终将与卓南雁分别,完颜雍心内忽生惆怅,携着卓南雁的手,叹道:“兄弟,旁人在我身前,无论如何奉承效忠,都是有所求,或求功名,或求富贵。只有你,一不求做官,二不求富贵,才是我无欲无求的真朋友。你这一走,我连个朋友都没啦。”
卓南雁也是一声叹息,苦笑到:“当日大哥在江南时,意气纵横,何等的潇洒自在,但眼下做了皇帝,倒曾了许多烦恼忧虑。”完颜雍手抚鬓边白丝,笑道:“是啊,我大金百废待兴,万机待理,京师的瘟疫、契丹的叛乱、逆亮的暴政哪一样不得费心劳神,其实做皇帝是天下最苦的差事。”
谈笑之间,完颜雍亲自送他走出大殿,忽道:“你还不知大宋已发兵来攻我大金了。李显忠挺厉害,居然连掠我灵璧、宿州。”卓南雁的心“咯噔”一跳,想到张浚所说的“早则半年,迟则一年”的话,暗道:“张浚终于还是出兵了如此仓促北伐,只怕凶多吉少”
果听完颜雍道:“若是张浚早在半年前起兵,那时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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