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杨兄真的对兄弟不放心了”
他这单刀直入的一问,反使杨梦寰大感尴尬,连声答道:“哪里,哪里。”赶忙把提聚的真气散去。
陶玉目光流动,打量了石室一遍,笑道:“这石室之中,布设倒还不错,不知是何人卧室”
杨梦寰汕讪一笑,道:“兄弟身受重伤之后,被人送到这座石室中疗治,说起来惭愧的很,这座石室,正是那位朱姑娘的卧室。”
陶玉道:“她能把杨兄放在她卧室之中疗伤,友情定非泛泛”突然,他目光触到木榻一角,放着一个精巧的石盒,心中一动,暗道:那精巧石盒内,定然放的异常珍贵之物,怎么想个法子,取到手中,打开看看也许正是我来此寻求之物。
他心中虽在转着念头,目光却迅速移开那精巧石盒,生怕引起梦寰注意。
杨梦寰被陶玉说的脸上泛起红晕,叹口气道:“她对我的确恩重如山”
陶玉格格一笑,接道:“情深似海,可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不知杨兄在朱姑娘和令师妹间,作何取舍”
杨梦寰听得一怔,暗道:这倒不错,我这段时日之内,一直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一时想不出适当措辞回答,沉吟了半晌,忽然想起童淑贞来,立时反问道:“陶兄,我童师姊哪里去了”
陶玉似是早就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答道:“她就在白云峡外一处隐密的山谷中,极希望能见你一面”他忽地黯然一叹道:“不过,她这愿望是无法达到了。”
杨梦寰一皱眉头道:“这等事,还会有什么为难不成陶兄如果愿我见她,咱们现在就去。”
陶玉道:“兄弟冒着重重危险,到这石洞中来,固然大半是为探看杨兄伤势情形,但另一半原因,也是为她而来,她甚望能和杨兄再见最后一面。”
杨梦寰惊道:“最后一面,怎么难道她不想活了。”
陶玉叹息一声,道:“不错,不是兄弟提防得法,她恐怕早已死去多时了。”
杨梦寰想到同门之谊,不禁默然神伤,沉默良久,才抬头望着陶玉说道:“童师姊生性十分贤淑,兄弟甚望陶兄能好好待她。”陶玉微微一笑道:“我纵然能善为待她,只怕也不能挽回她必死之心。”
杨梦寰道:“她为你冒武林大忌,背师欺祖,叛离师门,如非用情极深,决不会私逃下山”
陶玉道:“正因为她叛离师门,私逃下山,犯了武林大忌,心中才惶惶难安。你们昆仑派号称九大武林主派之一,门规森严,对叛离师门弟子,决不肯轻轻放过,假如杨兄已奉得掌门之命,着擒你童师姊回山治罪,只怕咱们在川西相遇之时,你也不会放过我们了。”
杨梦寰听得一呆,暗自忖道:不错,假如我已奉得掌门师叔令谕,再见她时,就不能放过她
陶玉见梦寰沉忖不语,又道:“杨兄难道不去见你师姐一面想必对此事感到十分为难,既不忍和她动手,又不能违背师门令谕”
杨梦寰道:“唉武林之中,最重师道,兄弟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师门令渝,不过,到目前为止,兄弟尚未接到师门搜擒童师姊的令谕,就算兄弟还不知此事,陶兄早些带她走吧。”
陶玉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愿再见她一面了”
杨梦寰苦笑道:“就请陶兄代我致意,说我实有为难之处,不便再和她相见了。”
陶玉道:“杨兄这等决绝,兄弟自也不便勉强,我就去转达杨兄之言,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他话还未完,沈霞琳手捧饭菜推门而入,很仔细地把碗筷摆在梦寰面前,笑道:
“这些饭菜都是黛姊姊亲手作的,她要我告诉你不许吃的大多,等一下你饿了,再作给你吃。”
忽听陶玉轻轻一叹道:“你师妹说的不错,你在重伤之后,肠胃效能尚未尽复,不宜吃的大多。”
沈霞琳转脸望陶玉嫣然一笑道:“黛姊姊对我说,你是个很坏的人,不要我理你,但你对寰哥哥这样好,我要不理你,心里又很难过。”
陶玉微微一笑,道:“你黛姊姊讲的话,也许不错,我陶玉也不愿被人说成好人。”
杨梦寰听得一皱眉头,暗自忖道:只看你带我童师姊叛离师门一事,还会是什么好人。但转念又想到陶王对自己诸般好处,又不禁暗自责道:他虽不是好人,但对我一直视若知已,童师姊叛师离山一事,也许是出于她自己之愿,未明真像之前,岂可加人以罪,纵然陶玉确属寡情之人,我杨梦寰岂能和他一般不义心念一转,赔笑说道:“我师妹素无心机,说话不知轻重,陶兄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开罪之处,兄弟代为赔礼了。”说完,起身深深一个长揖。
陶玉急急还了一礼,说道:“兄弟一向很少和人论交,但和杨兄却一见如故,唉
想不到”
只听沈霞琳长长叹息一声,打断了陶玉之言,颦起双眉接道:“寰哥哥,我说错了,他是你很要好的朋友,我怎么能得罪他呢”
陶玉目睹沈霞琳对梦寰诸般迁就深情,忽生妒念,暗里咬牙忖道:我如不把你们搅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杨梦寰微微一笑;道:“陶兄乃大量之人,决不会怪你”
陶玉格格一笑,接道:“沈姑娘但请放心,别说你是无心之言,就是有心辱骂兄弟,冲着我和你师兄一番交情,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沈霞琳展颜一笑,道:“你不生我的气,我就放心啦要不然,寰哥哥会责怪我不会说话,得罪了他的朋友。”说完话,端起梦寰吃剩的饭菜,退出石室。
陶玉目睹霞琳去远,低声问道:“杨兄是决定不见她了”
杨梦寰霍然跃起,答道:“童师姊既然希望见我,兄弟就和陶兄走一趟吧。”
陶玉故作一声轻叹,缓缓站起身子道:“杨兄既然愿意见她,那是再好没有,兄弟先走一步,通知她一声,好让她梳妆一下。唉不瞒杨兄,这半月来,她不知为了什么,每日不言不笑,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兄弟虽然想尽方法逗她欢心,均归无用”
杨梦寰心地忠厚,听说童淑贞落得那般模样,陡增怀念之情,急急截住陶玉的话,道:“急不如快,咱们现在就去吧”
陶玉道:“你们有同门之谊,即是看她披头散发,量也不致耻笑于她。”
杨梦寰急道:“哪里,哪里,兄弟怎敢耻笑师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