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煦是在岭南发的家,可以说整个南方都是他最初统治的地方,故此最先安定下来的南方经济人文上要比北方好上太多太多,就上交的赋税就不是北方能够比的,松江棉就产自南方,杜堇容这一身衣料当属贡品,也的确不值当什么,坐拥江山的赵恒煦给得起,也愿意给,要是有心人用此来诟病杜堇容,赵恒煦还巴不得有人来说上一两句呢,他就把人发配到边疆种棉花去,哼哼。
“这边不碍事,酒水都是干净的。”赵恒煦笑着说道:“和太白楼一样,这里也是我的产业。”和杜堇容相处,赵恒煦慢慢的就改掉了几十年的自称,那个“朕”字带着太多的孤家寡人的冷清味。“白虎山那边的白和楼也是我的产业,等天气凉了,我们就搬到下阙宫去,冬天的青龙池也值得一观。”
七天内,赵恒煦天天带杜堇容出宫,逛遍了京城的大小角落,最远去了京郊的白虎山,因为山远看形似卧虎,才有此得名,香火鼎盛的大相国寺就在白虎山中,出名某种原因他们来到了山脚,赵恒煦也没有带杜堇容上山。
京城中有五大用瑞兽民命的景,其中白虎山、玄武街寻常百姓可以近距离接触,其他的,朱雀桥、青龙池、麒麟殿都是皇家所有。朱雀桥就在长信宫前面,九条汉白玉的长桥横亘在长河之上,似玉带,又似朱雀的尾翎,故此得名。青龙池在京城西侧,一条清澈的河流穿山而过,如青龙游弋,是皇家行宫所在,山上的上阕宫是夏天避暑所用,山下的下阙宫内有温泉,用来冬天避寒,亦是温泉宫。上阕宫和下阙宫青龙池分隔,河上有浮桥,十分有趣。至于麒麟殿,位于京城的西南方,是皇家祭祀所用,钦天监也在那里。
等天气凉了他就带杜堇容去位于青龙池的下阙宫,泡温泉、避寒,那时候杜堇容的肚子也大了,在温暖舒适的地方更加的好,下阙宫冬天亦有新鲜的绿色蔬菜,。
话题扯远,现在赵恒煦和杜堇容还在朝歌楼中,朝闻歌声不知今之苦恼,亦或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青楼楚馆就是不少荒诞淫靡的寻欢作乐。朝歌楼是个风雅的地方,淫靡作乐也藏在屋内,大堂内还有朝歌楼安排的歌舞表演,想要热闹又想要隐私的大可以选择楼上的雅间儿。
朝歌楼的歌舞那可是一绝,蹁跹的舞娘舞动着曼妙的舞姿,那不盈一握的小腰、目光流转间带出来的妩媚动人勾得人心神荡漾,时不时有文人骚客附庸风雅一番,写一出身世凄凉、身姿动人、奴家思念君的之作。
“陛下,您不应该告诉属下的。”杜堇容目光定定的看着白瓷茶杯内温润的茶水,自从陛下问了白芷太白楼内的白茶他可否喝,白芷回答太白楼的白茶温润养人,有孕之人时常饮用可以养心护胎等作用后,他日常饮用的茶水就少不了白茶,这让杜堇容既高兴,又隐隐的难过,高兴于陛下对自己身体的关心,难过于这种关心完全来自于孩子。
“你那么忠心,又不会背叛我,我为什么还要对你隐瞒。”赵恒煦理所当然的说道。杜堇容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关心的人,如果堇容还不能够相信,那么还有谁值得让自己的在意的,世间上连一个完全坦诚的可信之人都没有,即使拥有天下,也只是个孤家寡人,上辈子的他不就是这样吗
杜堇容抿了抿嘴唇,微垂着头,灯光、阴影掩盖了那份无力的苍白,“嗯。”轻轻的应了一声,能够得到陛下的信任,挺好的不是吗纵使赵恒煦有千多万多的不好,但是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自己新生,让他有机会继续学习、有舒适的生活,而不是苦于生机或者被杜赫坤卖到更不堪的地方,他感谢赵恒煦,也发自内心的爱着他。隐藏在角落里的感情又如何,只要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就好。
雅间儿内,落寂的沉默,赵恒煦好像明白了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他给了杜堇容莫大的信任,难道有错吗
赵恒煦不明白,他理所当然的信任其实那么的伤人,直直的给杜堇容自卑的心重重的一拳,让他明白自己原来只是下属,而不是可以爱的人。
朝歌楼里突然传来的吵闹打破了室内的平静,桌椅板凳、杯盏碗筷砸落地上的声音,女子的尖叫声以及男子厚重的命令声,纠缠着楼内特有的熏香慢慢的渗透进屋内。
“主子,锦衣卫和顺天府尹过来查楼了。”清脆的少年声凑在门前小声的说道。那是赵恒煦身边三宝之一的木宝,才十三岁,特别机灵。木宝不是内侍太监,而是专门给赵恒煦照顾马的,因为其机灵、有眼力见儿、胆子还大,所以出宫赵恒煦都带着他。
18、第十八章
赵恒煦起身,站到窗边推了一条小缝,只见顺天府尹庞克隆和武善终同时站在朝歌楼内,两人好像在争论着什么,庞克隆一张本就不讨喜的脸更加的阴沉。
“陛下,今天为什么来这里”真的是为了看热闹杜堇容站在赵恒煦旁边,也看着楼下的情况,整个朝歌楼都变得混乱,时不时有衣衫不整的男子被从房间内“请”出来。
杜堇容他们并没有看街上,看了一定觉得朝歌楼内的情况那简直不算是什么,最起码这里被“请”出来的只是衣衫不整,外面被哄到街上去的,可是有的,那鸟儿遛得全在众人眼皮底下了,被人品评着大小尺寸颜色,脸面哦都丢到十八代祖宗那儿去喽
“当然是带你过来看热闹的,你看看。”赵恒煦伸出手在虚空中点了两下,嘲讽的扬眉,“谁脱了衣服不是只知肉体欢娱的禽兽,只是有些人坦然的承认自己是禽兽,但更多的人用光鲜亮丽的外面遮遮掩掩的不承认自己是禽兽。表面冠冕堂皇的,其实内里全是稻草,呵呵,我大齐的官员哦”有些人可是站在朝堂上一脸大义凌然的驳斥,可是呢,看看现在,狼狈的仿佛过街的老鼠,手只有巴掌大,遮不住天大的脸。
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文气瘦弱的武善终穿这身衣服显得很怪异,但并没有任何人送上嘲笑或者轻视,环手而立的武善终看起来甚至有些阴沉,不敢让人直视,就连和武善终争执的庞克隆也不敢在这一点上有任何言语。
山海经海外西经中有记载,“龙鱼陵居在其北,状如鲤。”此种龙鱼,因为能飞,所以又名飞鱼。饰有飞鱼的袍服并不是特定的官服,不在官服品制之内,而是象征着皇帝的恩宠、荣赐。穿着这一身的武善终,代表的就是皇帝。
“庞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所有人都必须请到街上去。”武善终朝天一拱手,眼睛直直的看着庞克隆,突然武善终咧嘴一笑,看起来那么的可恶,“庞大人现在坚持什么好像也没有用,人,都已经带到街上了不是吗”
庞克隆紧绷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出现放松的裂痕,今天武善终带着陛下的口谕前来,让自己带兵配合搜查花柳街。花柳街,生性呆板的庞克隆没有去过,但是身为京城人士,又怎么没有听过京城最大的花街柳巷,还有那每年的花魁娘子,宣帝在时,还微服去过好几次,更有将其中一年的花魁娘子带进宫中玩乐。花柳街因势利导,也就成了众官员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一区区顺天府尹,能做的也就是摆正自己的态度。一边是皇帝新贵,一边是世家旧臣,两边都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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